就这样,陌书彦在崖边坐了一天,期间赵云派人送饭前来,都没有打扰陌书彦。
“陌书彦。”
身后突然传来叫喊声,陌书彦回过神来望去,原来是许子晟终于到了。
“等了好久,算是等到你了。”
陌书彦笑着说完,又转过头去,望着已经往地平线滑落的夕阳。
赶走附近所有的近卫,许子晟解下身上的袍子,垫在身下,很自然的坐在了陌书彦的身旁。
“最后的晚餐都不吃。”
许子晟看了一眼陌书彦身旁的饭食,语气颇有些责怪之意,拿起酒壶,斟满了两个酒杯后,许子晟端起其中之一笑着说道:“饭食不吃,酒总要陪我喝上几杯吧。”
“先干为敬。”
陌书彦直接端起酒杯就是仰头饮尽,“哈,算是好酒。”
“那是自然。”
许子晟也自顾自的饮尽,轻哼道:“总不至于在你临走之前,还拿次品来忽悠你。”
“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
言毕,陌书彦和许子晟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在开玩笑。
“对了,我的那几名手下怎么样了?”
陌书彦笑声忽停,凝重地望着许子晟问道:“还有那桥家两姐妹,你又送到哪去了?”
“那个叫暗五的重伤逃去,其余的,死了。”
许子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像是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至于桥家两姐妹,送回长安林州身边去了,这里不得不说一下,你的泡妞技术可以啊,这么快就俘虏了桥婉的心。”
闻言,陌书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要不是听闻于禁逃出去了,怕是陌书彦就要发作了,再度饮了一杯酒,脸色稍缓,陌书彦又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子虚乌有的事情,不提也罢。”
“那就不提。”
许子晟也不会在这种儿女私情上多做停留,“我且问你,要是我说,只要你从此留下来帮我成就霸业,就留你一命,你可愿意?”
“你就不怕我骗你?”陌书彦讥笑道。
“都是一个世界来的,明人不说暗话,没什么怕不怕的,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我都懂。”许子晟回道。
遥望远处的夕阳,陌书彦微微一笑,神情平淡地说道:“倦了,我不愿意。”
“那你应该懂的,我不会留下你来阻止我前行。”
许子晟紧盯着陌书彦,似乎想要胁迫他回心转意。
“你想我怎么死?”
陌书彦淡淡一笑,“万一死了就回去了,那还真是赚大了。”
闻言,知道陌书彦心意已决,许子晟倒是不愿再废口舌,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褐色药丸,丢入酒壶之中,轻轻摇晃数下,给陌书彦斟满。
“电视剧不是经常演服毒自杀被救下来,跳崖自杀活下来嘛?”
许子晟笑容满面的望着陌书彦,“今日你饮了这杯毒酒,再从这里跳下去,能活下去,算是你的运气,我绝对不派人去寻找。”
“你还真是恶趣味。”陌书彦轻啐了一口,眼神充满了嫌弃意味。
“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许子晟笑着引出了经典语录。
顿时陌书彦哑口无言,愣在当场。
远处的赵云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坐在崖边,心里颇为怪异,这哪像是要除去陌书彦的样子,难道许子晟回心转意了?
崖边的陌书彦回过神来,什么都没说,打开酒壶的盖子,将酒杯中的毒酒倒回了酒壶之中。
“怎么了,突然就不想死了?”许子晟充满期待的问道。
笑而不语,陌书彦直接拿起酒壶走到崖边,深深地看了许子晟一眼,扬起头来,就将一整壶的毒酒一饮而尽,随后直接将酒壶砸碎在地,大喊一声:“好酒。”
“许子晟,你不是要验证嘛?我就给你最完美的,验证。”
背对着陡崖,陌书彦张开双臂,望着远处看过来的赵云等人,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笑意,往后一仰,消失在了崖边。
赵云等人的神色顿时震惊万分,完全想不到,陌书彦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笑着跳下了悬崖。
最震惊的,莫过于许子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陌书彦一气呵成的饮尽毒酒跳落悬崖。
身体不断往下落的陌书彦,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心里颇有几分难受的感觉,眼前仿佛浮现出桥婉的模样以及曹操的样子,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幕幕如同放电影一般,在眼前流逝而过。
“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
陌书彦闭上双眼自问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一股剧痛传来,陌书彦瞬间失去了意识。
夜色降临,在崖边盘坐了许久的许子晟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叹息道:“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从何而来。”
言毕,许子晟转身离去,沉默不语的上马,然后带着众将士离开此地,临走之际,终于冷色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允许去打扰他,违令者斩。”
“诺。”
随着许子晟带队离去,此地又恢复了宁静祥和的气氛,所有的尸体,早已经被他们所掩埋,埋在了这山林之中,与树长眠。
夜色沉沉,寒冷降临了此地,吹散了所有残留的暖气。
远在兖州的曹操,伏在书案上处理军事,突然心中产生一丝不安,手中笔竟然应声而断,心绪不平的曹操望着屋外的夜色,神色沉重了许多。
隆中之地,一小儿遥望空中,只见一颗星辰黯然失色,不禁喃喃道:“这好像是书中记载的相星,但如今只是暗淡无光,却不陨落,好生奇怪,难道是我学艺未精?”
想了一会,这小儿也就放弃了,又自顾自的玩开去了,不再体会这天上之时,反正也与他无关。
正在往长安归返的桥家两姐妹,桥婉躺在桥靓膝上睡着了,突然就留下了两行眼泪,口中不断呼喊着:“书彦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见状,桥靓赶忙轻抚桥婉的小脑袋,神色颇为担忧,这小丫头,怕是身在其中,却犹未可知,但总归,两人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