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守府。
天子居上位,其余众人以曹操为首,分坐左右。
“报,马孟起(马超)将军不敌归返。”
“报,徐公明(徐晃)将军不敌归返。”
.......
接连几个战报,都带来了不利的消息,曹操本以为提前迁都,靠近吕布,意料之中的脆弱结盟会使得吕布放弃先行进攻,以免自身势力受损,谁知吕布反而是破釜沉中一般,突然就发起了猛攻,全然不顾自身势力的损失。
无法继续前进,曹操只能请命天子,退守荥阳,对战吕布。
然而纵使曹操有城池之利,也有些难以阻挡吕布亲率的大军攻城。
马超、徐晃、李典和夏侯惇,接连出城,搦战吕布,却接连败下阵来,负伤退回。
“恳请陛下恩准,命超晃典惇四人同时出战吕布,暂退其势。”曹操拜服道。
“准。”
听闻连败的天子刘协,脸色已经有些苍白,心中甚惧吕布,哪有不准之意。
得到了允许,曹操起身,对着堂外朗声说道:“传我命令,四将军即刻出城,合力战退吕布。”
“诺。”
堂外传令兵得令,赶紧小跑着传达命令去了。
而堂内,大臣们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此间的气氛也开始有些微妙起来。
虽然没能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曹操大致也能猜到他们在想些什么,面色顿时有些不喜起来。
“诸位有何高见,直言即可,何必多费口舌。”曹操冷哼道。
此言一出,堂内顿时为之一静,落针可闻,那些大臣,一个个都低下头来,不敢再提出什么见解,生怕引起曹操不快。
“怎么?都哑巴了,刚才都能说会道的。”
曹操冷笑着看向诸位大臣,目光所至的地方,那些大臣的头更低下几分。
“大将军如此威吓,谁人敢再谏言?”
人群中,突然响起了颇为嘲讽的话语声,曹操举目望去,原来是天子刘协比较亲近的一名杨姓太仆,曹操的双眸顿时弥漫了冷色。
“既然杨太仆如此说来,定有高见,孟德愿闻其详。”曹操语气冷淡的说道。
“自当如此。”
杨太仆已经站了出来,绝无回头的可能,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听闻曹操求贤若渴,不会轻易杀害有才能之人,这位杨太仆的信心也源自与此。
“我等本就遭受两军围攻,理应修筑工事,以洛阳为据点,迎战敌军,然而大将军却以迁都逃脱为由,强行将天子带离洛阳,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从根本上来说,迁都之事,本就是荒谬绝伦,不过是为了你的一己私欲,却让天子陷入险境之中。”杨太仆涨红着脸,自以为精彩绝伦的痛斥道。
杨太仆本以为曹操会有所触动,却不料只看见曹操那面无表情的脸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他,语气冷硬的对他说道:“还有吗?”
“没有。”
看见曹操这幅神情,杨太仆的心里一下子就没了底,语气也弱了不少。
没有多看杨太仆一眼,曹操直接转过身看向上位的天子刘协,轻声问道:“陛下如何看此事?”
根本就没有从慌乱中走出来的刘协,看着曹操那眼中若隐若现的冷色,心里顿时一惊,到嘴的话也不好再说出来,只能转为气势微弱的说道:“全凭大将军决断。”
“承蒙陛下信任。”
曹操拱手拜谢,继而询问道:“此人虽为太仆,却在危难之时,乱我军心,挑拨君臣关系,危难关头,也不能再多浪费时间审讯,不如托至堂外就地处斩,以正军心,陛下觉得如何?”
“不,不。”
杨太仆瞬间慌了神,朝着天子刘协跪倒在地,面色慌张地哀求道:“陛下,臣忠心耿耿,可昭日月,万不可听信大将军所言。”
闻言,天子刘协面露不忍,但曹操也不好轻易得罪,犹豫之间,天子刘协轻声向曹操问道:“大将军可否手下留情?”
“换做平时,自然可行,如今兵临城下,不杀此厮,难安军心,又如何继续保护陛下周全?”曹操冷声回道。
曹操的话语中,不乏有威胁的成分,但天子刘协也只能忽略,挥了挥手说道:“任凭大将军处置,以安军心。”
“来人,拖下去,就地处斩。”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两名甲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了面如死灰的杨太仆,诸位大臣更是恨不得将头缩了下去。
“陛下,你不能这样,这样做,必定会离心离德,到时候定会有名无实!”
杨太仆挣扎着朝天子刘协不断叫喊,而天子刘协却将头撇向一边,不再多看杨太仆一眼,为了区区一个太仆,得罪曹操,根本就不值当,而此时就座在曹操下位的马腾和韩遂二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出言阻止,这些没啥用的大臣,可没有让他们俩放在心上,曹操要拿来立威,他俩也懒得去管。
也许是明白自己必死无疑,杨太仆已然不顾一切,朝着曹操破口大骂起来。
“曹贼,你妄图架空陛下,图谋汉室江山,一定会不得好死!愚昧的天子,愚昧啊,竟然听信奸臣,杀害忠臣,亡国之日不远矣,不远矣.....”
不等杨太仆继续说下去,又多了一名甲士上前,用布强行塞住了杨太仆的嘴巴,强行拖走了他。
经由杨太仆这么一喊,堂内顿时又寂静无声起来,曹操的脸色倒是平淡无奇,仿佛不似在说他一般,倒是天子刘协,脸色有些铁青,心里对处决杨太仆的愧疚刹那间消散一空。
“报,四将军战退了吕布,攻势已经停了下来。”
随着传令兵带来了前线的好消息,堂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终于有好消息了,这下我们就有时间,讨论一下该如何离开荥阳,继续迁都了。”曹操笑着对众人说道,但众大臣看着曹操的笑,最觉得内心不住的有些冷颤起来。
有了杨太仆的下场在前,这些大臣日后可就老实得多了,不老实,可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