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军开拔的消息传到了许子晟耳中,顿时许子晟的顾虑消散一空,去忙活其它的事情去了。
一日无事,再度入夜,颇为困乏的许子晟早早就歇下了,闹腾了一天的长安城也在夜色下,陷入了沉寂当中。
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索性长安并没有宵禁,但也不允许太过喧闹,在家小打小闹,还是没人干涉的。
陌府的守卫,依旧如常,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守。
然而在夜色下,陌府旁边的府邸,却已经潜伏着一队身着夜行衣的人,他们正是陌书彦手下,三支小队的剩余士兵,今夜,他们被号召在了一起,执行自渑池郡之后的第一次合作行动。
今夜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要入府搭救陌书彦,这本就是天方夜谭,除非有一支大军,攻破长安,才能到陌府救出陌书彦,这还要在许子晟不下令除去陌书彦的前提下,才能成功。
胡轸等人,今夜人手一把长弓,一壶改造过的箭矢,眼神凌厉地望着那处陌书彦所在的院落。
“点火。”
随着胡轸大手一挥,其中一名小队成员跳下墙头,点燃了众人身后的火焰,随即胡轸搭弓上箭,将特制的箭头在火中点燃,其余众人纷纷效仿。
“放箭。”
瞬间,十余支染火的箭矢,往陌书彦所处的房屋攒射而去,不等箭矢落地,第二轮染火的箭矢,射向了不远处那间桥婉原处的院落,那里存有一定数量的药酒。
今夜,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陌府彻底焚毁。
“救火啊,着火了。”
顷刻间,两间屋子烧了起来火势渐渐变大,本来静谧的陌府顿时喧闹起来,无数人影在其中闪动,然而胡轸等人,却置若罔闻,第三轮、第四轮......直到射空了壶中的箭矢,方才停了下来。
“撤退。”
胡轸双眼略有忧色,却不做停留,将身上的弓箭丢弃到一旁,带着小队众成员趁着夜色,离开了此处。
陌府之内,大火已起,陌书彦所处的院落以及桥婉原处的院落,已经彻底烧了起来。
府内的侍卫忙着救火,又怕有人乘机进入陌府,根本抽不出人手去追查纵火的来源,只好派人去宫中求援。
而此时,陌书彦却清醒的,待在了火光四起的房屋内,自从见过周瑜后,他就知道,行事时间就应当在这几日,故而开始每次喝药酒,开始配着‘明心丸’吃,沉睡不久就会醒来。
看周遭的情况,大火已经无法控制,而陌书彦的生机也只有一线而已,他并不能逃出去,因为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沉睡当中,想要活命,只能在这房屋内等待那一线生机。
外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陌书彦却仿佛丝毫听不见一般,从床榻下取出一枚银针,起身走到了燃火之处,将银针放在其中过火,而后就躺回了床上,任凭大火蔓延,却全然不顾。
“生死,只看天意了....”
轻叹一声,陌书彦在左胸处,依次刺入九大隐**位,当第九针入体,陌书彦的动作已经迟缓了起来,脸色也开始有些苍白无色,缓缓地将银针拔出,却在银针出体的那一刹那,陌书彦直接昏厥了过去,右手无力的摔打在了床沿边上,银针瞬间脱手而出,不知所踪。
大火疯狂的蔓延开来,陌书彦却已经没了气息一般,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宫城内。
刚睡下不久的许子晟,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身处在这个位置上,许子晟早已经难以深睡,稍有动静,就会将他惊醒,当然,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将许子晟惊醒的话,轻则重罚,重则身死。
在床榻上半坐起来,许子晟就听到殿外有人在谈话,语气颇为急切,但看守的侍卫似乎有些犹豫,不敢放他入内。
见状,许子晟心想已经被吵醒,干脆看看发生了什么,想到此处,许子晟朗声喊道:“外头何人,入内一见。”
此言一出,殿外的喧闹声顿时停了下来,殿门打开,一名身披盔甲的将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单膝而跪,抱拳说道:“参见主公。”
见到来人为谁,许子晟眉头微皱,这人应当是负责陌府的护卫的,如今深夜来此,可不见得会有什么好消息。
“发生什么事情了?”许子晟沉声问道。
“陌府...陌府.....”
这名将领神色有意,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惧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还不快说!”本就有些烦躁的许子晟见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喝道。
“陌府有人纵火,陌先生所处的院落已经身处大火之中。”将领硬着头皮说道。
闻言,殿内顿时为之一静,没过多久,迎来的却是许子晟的暴怒,只见许子晟直接从床榻上起身,衣服和靴子都来不及穿,一脚将那名将领踹翻在地。
“若是陌书彦出了什么闪失,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急切地许子晟跑出了殿外,朝四周叫喊道:“传我命令,调集城内所有的私人府兵、宫城禁军,全数赶往陌府救火,谁敢耽误,叫他们小心脑袋。”
“诺。”
众侍卫都能听出许子晟话语中的压抑着的怒气,哪敢有异意,派出一队人前去传达命令后,其余众人,立即赶赴陌府,前去救火。
“你还在等什么?”
许子晟瞪了一眼殿内刚爬起身来的将领,怒意未消的喝道:“身为陌府的守卫将领,若是陌先生真的出了什么乱子,你定是难逃罪责,还敢在此耽误,还不滚去救火。”
“诺。”
那名将领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赶紧跑着赶回陌府,全力去搭救陌书彦去了。
站在殿堂门口的许子晟,并未去顾及那地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而是遥望着不远处渐渐红透半边天的火光,面露忧色的喃喃道:“看来真是我多想了,不但没人要救你,还有人这么久了,还想将你彻底除去,此人,当真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