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极而泣,有人闭眼祈祷,有婴儿的啼哭声也有大人如牛嚎的哭声。坐在检查室门口心被揪痛,再过8个多月她就能见到这个世界,一滴热泪从眼角划过。
多久没有流过泪了,上次掉泪还是在遇到许露的时候,那是对过往青春释怀了的眼泪。这次是对生命的不舍,这件事落定后,自己需要重新看待这段感情,对身体不珍惜,对至亲骨肉都能下毒手的女人,指望她能有多爱自己。
体检室的门突然打开,夏知了被推搡出来,郝淑珍呵斥道:你还敢骗我,要不是你妈妈把电话打我这儿,我以后真没脸见你父母。
林枫正一头雾水,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郝淑珍把矛头对向他道:“你一个大小伙还搞不定一个女人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敢胡闹就抽她,你俩在这好好待着,老徐马上就到,她来带你们回家。”
“麻烦您了,郝姨,胎儿情况怎么样?”林枫跟着夏知了叫她郝姨眼神渴望的看着她想要知道答案,欢喜之心溢于言表。
“孩子发育很好。”郝淑珍从林枫脸上表情看出他很想留下这个孩子,纯属夏知了一个人胡闹,瞪了眼满脸惊恐的夏知了。
她很害怕老妈,从小到大被管出阴影,训人讲道理三天三夜没完没了,不认真听她还会对你动手,夏知了靠墙站立低头看向脚尖,全家都站在林枫这边,自己孤立无援,四下全是敌军。
“你坐会儿。”林枫扯了下她的衣服道
“用不着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老子现在是替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我怕她会累着。”林枫不想惯着她,越惯毛病越多。
夏知了霍然抬头扁扁嘴就要哭,颤抖着手指向他道:“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你丑恶的嘴脸终于暴露了,孩子还没出生你就满脑子替她考虑,等她出生了我在你心里还有地位吗?你..........”
林枫看到徐秋玲从夏知了身后走来想开口叫声阿姨,徐秋玲抬手制止,揪住夏知了的耳朵厉声道:“老娘从中午到现在三小时了,滴水未进都在找你们,真是出息了。”
夏宏远赶紧上前心疼道:“老婆,女儿有身孕,你下手轻点儿。”
徐秋玲松开夏知了的耳朵,反手揪住林枫的耳朵训斥道:“好小子,你嚯嚯完我女儿就不想负责,电话为什么关机?”
“妈,是我的意思,我威胁他关机的。”夏知了心里有气但不想男人替自己背锅。
“怎么?有身孕的我不能动,没身孕的我动一下出出气怎么了?”徐秋玲语气严肃道:“我这一肚子气都是替你们操心的气,我为了你们还没出世的孩子,为阻止你们不要造孽。”
夏宏远拍了拍老伴的肩头,从林枫耳朵上把手拿下来道:“回家吧,别站在这儿让人看笑话。”他知道再不走任由老婆发挥待会儿会把枪口对准自己。
徐秋玲生气归生气还是很心疼女儿,到电梯这段路都扶着,害怕她摔倒。对林枫的印象并没有改观,女儿怀了他的孩子不想认也得捏着鼻子认下。
进入电梯,林枫站在角落里眼神落在夏知了的小腹上,夏宏远见他耳朵被自己老婆揪得通红,低声道:“你徐阿姨这人脾气有些大,你多担待着点儿。人还是很好的。”
“徐阿姨对我存在偏见这很正常,我女儿长大也找像我这样的对象我可能会比她还过分。”林枫心里确实不介意徐秋玲对自己的态度,这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多了,得益于她是个高素质的人民教师。对夏宏远的话还是保留存疑。
妇幼医院一楼大厅十几名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身边都有个男人陪着,不停地对一台设备指手画脚,随即传来男人痛苦的叫声伴随阵阵哭声。
这引起夏知了的好奇,拉着母亲的手跑过去问一名孕妇:“姐,这是在干嘛?”
“妹妹你真漂亮。”孕妇夸赞完她指向不远处的设备道:“喏,那是分娩体验仪器,专门给臭男人们体验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有多不容易,你也是来孕检的吗?叫你老公也来试试。”
夏知了眼前一亮,林枫要是能抗住自己以后不再跟他闹,他要是扛不住,以后有他受的。抓住身后男人的手往工作人员走去道:“我们也要体验,怎么缴费?”
“500元一次,现金或者移动支付都行。”工作人员边回答边拿掉上一位大哥肚子、后腰上的镇痛泵。
大哥满脸泪痕,颤颤巍巍扶着墙走,朝林枫颤声道:兄弟,八级痛感我就受不了,你自求多福,以后对弟妹好点儿。
林枫脱掉外套递给夏知了拿着,只穿一件衬衫坐到躺椅上由工作人员上设备。
准备工作做完,医生说道:“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了。”
“准备好了,直接来刚才那哥们的八级疼痛,不用一级一级往上加。”林枫腹部的肌肉线条明显,路过的人都会多看一眼。眼里掩饰不住羡慕或者贪婪。
医生没有听从他的话,一级一级慢慢样上加,一级类似于蚊子叮咬,二级如麻醉后动手术,三级就好像情人之间打情骂俏,四级犹如父母打骂,五级犹如用巴掌抽打,六级疼痛犹如肠胃炎引起的疼痛,七级犹如外伤留下黑紫色差不多疼痛,八级犹如同时出现几根肋骨骨折,九级腹部肠胃一阵痉挛,感觉肠子都缠到一块儿。
林枫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他知道这次挺过去以后的日子就是康庄大道,忍不过去女人天天找茬吵架,家庭将鸡犬不宁,日子将暗无天日。
“还要往上加吗?”医生问道。
“加....加。”自己今天是做表率,相当于生第一胎,以后你夏知了没理由在跟我瞎闹。
加到第十一级时林枫感觉呼吸都已经很困难,这已经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差不多失失去意识,心里直呼“大哥,男人何必为难男人。”感觉小便快要失禁了。
医生不敢再往上,万一出事会给医院带来麻烦,关掉设备道:“好了,你是我们医院体验过阵痛级别最高的人。”
“哥们太厉害了,牛逼克拉斯...........”人群中各种网络经典词频出。
林枫刚踩到地面差点就摔倒,强撑起意识,深吸一口气调整,接过夏知了手里的衣服挤出笑容道:“不疼。”
夏知了听闻也就放心了。心里又怀疑起设备是不是有问题,想亲自体验一番。
徐秋玲明白林枫是在强撑,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道:“你闹够了,全家放下一整天的工作都围着你转,全世界不止你一个孕妇,每个都这么闹世界就乱套了。”
她们母女在讲话时,林枫扶着墙偷偷溜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大口大口换气。
夏宏远不放心跟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辛苦你了,她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还疼吗?
“还没完全缓过来。”林枫拉上外套拉链往外走,鹏城的冬天像夏知了的脸说变就变,出来的时候好好,此时下起蒙蒙细雨。
开车跟上夏宏远的座驾往郊区别墅开去。体验完分娩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害怕生孩子,会丢掉命的,每一个人来到世上都是母亲用半条命换来的,所以应该过好每一天,珍惜每一天,重视生命,尊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