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星此时快速往男人身上扎了几根,血立马止住了,整个车子里都是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司少,这人不能弄到大使馆,太危险了,你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他需要手术,
否则熬不过今晚。”
“好。”
司慕寒打转方向盘,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处空置的宅子,宅子里寂静无声,
此时已经凌晨5点多了,
天空微微泛着白,证明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两人又快速将男人抬进宅子里,陆庭星扭过头来,嘱咐道:“司少,你将
车子里的血迹擦干净,
顺便将这个药撒在车子里,除味儿的。”
“好。”
本来今天是陆庭星等人回国的日子,但是陆庭星提前跟张正民打好了招呼,
也跟国内的领导打过电话。
让她的几个警卫员跟随国内外交部的同志们先回国,
她和司慕寒以及小黑白裳几个保镖等人,过几天再回国,她留在毛子国
还有正事要处理。
张正民从来不过问事情的缘由,既然陆小七这么安排,他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陆庭星将昏迷不醒的男人安放在一张床上,眸色暗沉,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的五官,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面了,
哪怕男人脸上有一道丑陋不堪的疤痕,但她还是认出了男人的身份,她的
心里更是掀起了惊滔骇浪。
他还活着?
既然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不给家里写信报平安,还要诈死。
“七宝,怎么了?”
“没事。”
陆庭星眼眶微红,“你去帮我打一盆水过来,先将他擦干净,再帮他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顿了顿,“他的血已经止住了,暂时死不了。”
司慕寒二话不说,直接下去干活了,他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看得出来,
七宝认识这个受伤的男人。
虽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但目前不是问这些的时候,那个男人受伤太重了。
今晚要是熬不过去,必死无疑,不过有七宝在,也算是那个男人的造化。
等一切准备就绪,男人五官更加明朗,陆庭星平静的语气道:“司少,
我要帮他做手术,你在外面守着,
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
“好,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嗯。”
五个小时过去了,陆庭星总算是从临时手术室出来了,那个男人真是命硬。
他身上中了17颗子弹,
有两处致命伤,正如司慕寒说的一样,那个男人今晚要不是遇到了陆小七,
必死无疑。
“七宝,累坏了吧,我刚去弄了点吃食,你先去洗漱干净,再吃点东西吧,
水已经烧好了。”
“好。”
陆庭星也不问这是哪里,她也确实累坏了,也饿坏了,身体累,心更累,
也不知道自家母亲要是知道他还没死,
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条情节在话本子里根本没有,她看的话本子里,陆家人几乎死绝了,
哪来的起死回生一说。
陆庭星猜测,大概是自己的介入,话本子里情节拐弯了吧,这个男人应该
是身负特殊的任务,
所以,必须屏弃一切,包括亲情,爱情,以及生命。
可他上对得起国家,下对得起人民,却唯独对不起家人,对不起妻子和儿女,
他让母子仨生活在那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家中,这个男人就不是一个好丈夫,
好父亲,难道自家就不值得他保护吗?
她不想替母亲和弟弟原谅他。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被人称之为死了十年,让温云莲和他的儿女们受尽了
苦楚的罪魁祸首,陆国安。
陆小七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这个世界何其小,在大千世界里,隔了万水千重,居然都能遇到,还是在
这种生死徘徊的情况下遇见的。
何其讽刺。
司慕寒推开门,见七宝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睛仍然红红的,显然,
刚刚应该是哭过了。
“七宝~”
“嗯?”
“你怎么了?”
陆庭星闻言,委屈的情绪一下子上来了,抱着司慕寒的腰痛哭起来,“呜呜......
司少,我心里好难受...”
司慕寒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以示安慰,等到女孩哭累了,还打了两个哭嗝,
司慕寒这才问道:“七宝,你认识他是么?”
“嗯。”女孩的鼻音很重,声音哽咽:
“他便是,被所有人都认定的,甚至安寝在烈士灵园里,牺牲了十年的亲生父亲,陆国安。”
司慕寒眸色骇然,震惊不已。
他将女孩从怀里的扯出来,按住她的双肩:“你没认错?”
“你会认错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不会!”
“那不就结了,他走的时候,我虽然年龄小,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我还是认得出的。”
“他的容貌虽然改变了很多,但五官基础没变,我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司慕寒所属军区,他哪里会不知道,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批无名英雄的存在,
他们潜伏在世界各地。
以一种全新陌生的身份战斗着,他们不能有亲人,不能有爱情,更不能
拥有原本的真实身份,
哪怕他们死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授封。
他敬重这样的无名英雄,为他们的伟大付出而骄傲,国家的强大需要这群
无名英雄的付出。
只是他没想到,七宝的父亲也是其中的一员。
这事情太重大了,他们不能随意相认,更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从他们
这里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否则将不堪设想。
司慕寒从未这般严肃的跟陆小七说过话,但是此时他却不得不以首长的身份命令陆小七。
“你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
等他伤好些,我出面,让他离开,你就当这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都回归原位。”
陆小七愣了一下,但她何其聪明,很快便明白其中司慕寒的意思,也明白
其中的危险程度,她不怕危险,但她怕给那个人带去危险。
少女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用力的点头,“我明白了。”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她忙从包里拿出数瓶各类药丸,“我也做不了什么,这些药丸,你交给他吧,
我,就暂时当他‘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