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q)/~啦啦啦~\(Rq)/~啦啦啦 因此陆拾遗的贴身丫鬟阿阮刚惊慌失措地跑到外面嚷嚷一声, 府里的人们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
如果有人能够从半空中俯瞰的话, 就会发现因为宵禁而暗沉一片的京城某处仿佛被祝融次第染红, 在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之内变得通红一片。
与此同时,整座沉睡的府邸也仿佛突然被唤醒似的, 变得人声鼎沸。
老人家的睡眠一向很浅, 半点风吹草动就能够把她们惊醒。
这段时间因为临近孙媳妇的预产期而一直辗转反侧的冯老太君听到外面越来越热闹的响动,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直了身子, 然后头脑就是一阵晕头转向。
“是不是你们世子夫人要生了?”冯老太君迫不及待的问捧了烛台走近她的两个大丫鬟。在得到两人的肯定答复后, 她面色一紧,赶忙又迭声吩咐说:“快点过来服侍我穿衣洗漱,顺便命人去给我拿两丸醒神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起得急猛了些,我这头晕的厉害。”
两个大丫鬟被唬了一跳, 连忙问要不要请翁老太医给她瞧瞧。
――为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定远侯一脉能够后继有人,当今圣上早在两个多月以前, 就特地下令让翁老太医和两个产婆常驻侯府,为的就是能够帮助侯府的世子夫人也就是陆拾遗能够平安生产。
“不要大惊小怪!我就是刚才起得猛了些!”被冯老太君疾言厉色地制止了关心则乱的二人。“别傻乎乎的愣在这里了,我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产房门口去!也不知道拾娘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冯老太君忧心地望了望外面满布阴霾的天空和断断续续的听了就让人觉得满心烦躁的滴答雨声。
等到把一切打理妥当来到孙子小两口住的院落,冯老太君就发现儿子夫妇已经先他们一步过来了,此刻她的儿媳妇苏氏正如同被蒙了眼睛的驴一样,不停的围着产房外面焦急的绕圈圈, 而她的儿子严峪锋则满眼无奈的站在一旁看着她。
见母亲过来的定远侯夫妇赶紧上来见礼, 被冯老太君二话不说地打断了, “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些虚礼的时候,里面情况怎么样?产婆怎么说?”
“刚刚拾娘进产房之前,
翁老太医给她把了下脉,说脉象还算平稳,应该能够顺利生产。”定远侯语气还算平稳的回答道。
“虽然翁老太医说一切都好,”苏氏也匆匆住了脚,“可我这心还是怎么都放不下,母亲,您说我们要不要把宫里前段时间赐下的御供人参现在就送到厨房里去熬上一两碗以防万一?”
“什么叫以防万一?明明是顺顺利利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冯老太君板着脸训斥口无遮拦的儿媳妇。“不过这生孩子本来就是在鬼门关前打转转,我们这样的人家哪怕是浪费一两株好参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么就赶快让人去熬了吧,就炖在灶上,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派人去取。”
“哎!”心里乱糟糟的总想要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的苏氏闻言高兴的应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吩咐人去熬。”她一边说着一边步履匆匆地往陆拾遗这里特意辟出来的小厨房里走,瞧那架势,竟是要自己亲眼去那里盯着不放了。
“怎么就紧张成了这副样子,”看着儿媳妇的背影,冯老太君一脸不敢苟同的摇摇头,然后双腿有些哆嗦的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强作镇定地坐到了准备好的大红酸枝木圈椅上。
定远侯严峪锋亲自奉了一盏不伤脾胃的姜丝红枣茶送到她手心里,“母亲今日起得这么早,只怕还没有用早膳吧,先喝点热茶暖暖胃,等下我让厨房做的东西就能够送上来了。”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现在就恨不得拿把大扫帚把你给叉出去!”面上镇定心里却犹如油锅在煎熬的冯老太君在定远侯说话后,顿时找到了减轻压力的出气筒子,二话不说地就往他头上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现在孙媳妇还在产房里拼死拼活的挣命呢!还早膳?亏你也说得出口,真真是没心没肺!”冯老太君一脸唾弃地斜睨了自己儿子一眼,“看你孙子出来后会不会给你这个坏祖父好脸色看!”
不过是说了一句家常话就惹来冯老太君这么一通排揎的定远侯真的是说不出的啼笑皆非。不过早年总是在战场上让母亲担惊受怕的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面前放下所有的原则和骄傲,因此面对冯老太君当着这么多人面的一通狠训,他也只是好声好气的认错,老老实实的表示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你以后就是想再犯错误也没机会了啊,你以为我们家也能像陆亲家他们那样,怀孩子生孩子就跟喝水吃饭似的简单,没事有事的又生了一胎,没事有事的有生了一胎?”自知自己此刻确实有点无理取闹的冯老太君在儿子的做小伏低中,一脸没好气地端起桌上的姜丝红枣茶胡乱喝了口,然后惊喜的发现这茶不温不热的刚刚好,让她原本因为极度紧张而有些抽搐痉挛的胃部也乍然间得到了缓释似的,眉宇都不自觉舒展了开来。
“那样的奢望我是断不敢有的,”见冯老太君不知不觉把手里的姜丝红枣茶喝了个精光,定远侯脸上顿时带出了一抹笑意。“只要儿媳妇安安稳稳顺顺利利的把这一胎生下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啊,只要这一胎能够安安稳稳顺顺利利的……”冯老太君脸上不由得闪过唏嘘之色,“峪锋啊,认真说起来,从你们曾祖算起,你还是头一个能够在家里亲眼见到孙子出生的人啊!当年我生你的时候,是你祖母在外面守着我,等到你媳妇生的时候,则是我一个人守着她……我至今都还记得那时候下了很大的雪,我冷得浑身直哆嗦,可这心窝子滚烫的哟……真的是现在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是我们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每一个嫁到定远侯府的人。”定远侯脸上的表情变得慎重起来,他拄着拐杖,站起来,努力对着母亲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礼。
冯老太君被他这一举动弄得眼眶都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峪锋呀,母亲知道你一直都为自己受了伤的事情感到懊恼和悔恨,虽然你从不曾在脸上表现出来,但我和你媳妇都能够清楚的感觉得到,可是你想没想过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老严家传承这么多年,就没有哪一个是寿终正寝的!你能够早早退出那个泥潭,未必不是一件幸事呀。”
“母亲,关于这一点我早就想通了,这些日子我之所以情绪有些不好,不是因为离开了战场,而是因为连累了我的儿子……”在这孙子随时都可能诞生的档口,定远侯终于和自己的老母亲说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定远侯一脉历来都是大楚皇室树立在边疆的一面战旗,素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著称!不说我,单单是往上数三代,哪一代的定远侯世子不是亦步亦趋的在父亲的保护下上的战场?只有我的锐哥儿,只有我的锐哥儿小小年纪就要顶替我这个不争气的父亲去冒生命危险还美其名曰代父出征……”
定远侯长叹了一口气,用那只完好的手用力垂了垂自己胸膛。“母亲,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够活着回来的我确实十分的幸运,可是只要想到这份幸运是建立在我儿子的危险牺牲上……我这心……就怎么都不得劲儿啊!”
冯老太君默默的听儿子把话说完,同样满脸唏嘘地喟叹一声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家的人丁太过单薄,如果你们每一代都能多出一两个兄弟……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了。”
对于母亲冯老太君这堪称白日做梦一样的想头,定远侯除了能够报之以苦笑还能如何呢?
在两人说话间,苏氏亲自提了个三层食盒过来,“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我才想起我们几个今天起得太过仓促,连早膳都还没用呢。”
婆母冯老太君脾胃不好,丈夫定远侯又是大病初愈,早上不吃点东西可不行。
儿子让她吃东西就板着脸把儿子骂一个狗血淋头的冯老太君在面对儿媳妇的爱心早餐时,却很是捧场的笑纳了。当然,在吃的同时,她也没忘记问有没有准备点产妇能够入口的东西给孙媳妇送进去,“这磨刀还不误砍柴工呢,饿着肚子怎么有力气生孩子?”
苏氏笑吟吟地说:“放心吧,我已经吩咐阿阮那丫头在厨房里盯着了,特特给她煮得清汤排骨面,您也知道她最好那一口,怎么吃都舍不得厌烦的。”
“这个好、这个好!吃起来也不费力!对了对了,那面条一定要让厨娘扯得细细的才好,免得她吃的时候呛到嗓子眼儿。”这忍着坠痛的产妇吃东西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通常一碗面还没有吃到一半又哼哼唧唧地恨不得像只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的缩回床?上去挺尸了。
“放心吧,母亲,我心里有数。”苏氏一脸会意的说道。
一家人用完早膳后,继续在产房外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午正雨散云收,太阳悬半空;又等到了酉初夕阳西斜,月上柳梢头。
等待的滋味总是难熬的,偏生这陆拾遗又是个能忍的,在进了产房后,除了刚开始的呻?吟喊叫外,竟是宁愿自己苦忍也不肯再像刚开始一样不停的嘶喊了。
冯老太君婆媳见产房里久久没有动静,心里慌乱的厉害,再忍耐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到底忍不住的派人进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等到那回话的婆子出来告诉她们陆拾遗之所以不肯喊是因为担心惊吓到守在外面的冯老太君婆媳,怕她们担忧时,冯老太君和苏氏的眼泪都止不住的流出来了。
“我们家也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报,才能够娶上这么一个为长辈着想的好媳妇啊!”
就在冯老太君等人满心感动之际,产房里毫无预兆的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婴啼。
已经等得疲惫欲死的冯老太君等人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眼睛里都闪耀着激动无比的狂喜光芒――这是他们家的小心肝生出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两手沾满血迹的婢女满脸惊惶之色的冲了出来,她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睁得格外的大,瞧着都有些吓人了!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整个心神已经在瞬间被一股不祥之感迅猛攫住冯老太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里面出什么事情了?”
那婢女瞧着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半晌,她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的对冯老太君三人大声说道:“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世子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一个而是两个!现在其中一个已经出生了!可是另一个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只脚先出来了――崔、徐两位妈妈在里面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世子夫人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她们、她们让奴婢斗胆问一句,问一句老太君和侯爷跟夫人,是、是保大还是保小?!”
“哦……福伯这话的意思是今天我们见到的这位宁姑娘对我相公的思慕之情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我这个做正房原配的根本就没必要和她计较?更遑论挂怀于心?”陆拾遗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嘴角。
“是的,夫人,老奴就是这个意思。”福伯神情很是郑重肃穆地点头。
对于福伯的话,陆拾遗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她神色淡淡的不再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又径直开口询问道:“既然这位宁统领已经过世,那么,现在的宁府由谁当家?”
“自然是由宁统领的长子宁副将当家。”福伯下意识的回答道:“夫人,这宁姑娘行事虽然很不着调,但不论是宁统领还是宁副将和他的几个弟弟对我们定远侯府都可以说得上是忠心耿耿,侯爷和将军也很看重他们一家,一直都大力提拔。”
若非如此,宁副将也不可能在宁统领去世后得到严承锐身边的副将一职。
“放心吧,等我能够抽出手来打老鼠的时候,我会尽量不会伤到玉瓶的。”陆拾遗语气带着点敷衍的说道,她听懂了福伯话里未尽的弦外之音。
福伯深深作揖,不再开口,用这样的方式表明了一切任由夫人做主的直白立场。
陆拾遗对福伯现在的态度勉强表示了下满意,不再为他刚才的遮遮掩掩而刻意给他脸色看。
她轻笑一声,一边站起身一边朝着已经会诊完毕的太医们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对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福伯吩咐道:“再过几天,等将军的身体稍微稳定些了,你就去给宁府下帖子,替我把宁副将的太太请到我们府里来做客。”
――大楚等级森严,没有一纸诰命的当家主母不论多么聪明能干,也只能被称作太太而不是夫人。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的福伯闻言自然是不打半点折扣的躬身应是。
能够在太医院拥有一席之地还被当今圣上急急派来治疗他的心腹爱将的太医自然有着别人所没有的能耐。在定远关所有大夫都对严承锐所中之毒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却在一番诊断商讨后很快就得出了治疗方案。
不过这治疗方案显然有着不小的风险,要不是这样,为首的李太医也不会满脸都是为难之色。
“经过我们的一番仔细会诊,发现严将军所中之毒是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朱砂艳。”
“朱砂艳?”陆拾遗神情有些茫然的重复了一遍。
“什么?朱砂艳?!李太医,您确定我家将军中的真的是朱砂艳吗?”陆拾遗这个做妻子的没什么反应,紧跟在后面过来的忠仆福伯却差点没情绪激动的从地面上一蹦三尺高。
陆家兄弟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几分凝重的味道。
显然,他们也听说过朱砂艳的名头,知道它有多么的难缠。
“确实是朱砂艳。”李太医用毋庸置疑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严将军的伤口,和伤口边沿那艳红无比的腐肉颜色,那完全就是朱砂艳最显著的特征。”
“不知这朱砂艳要怎样治疗才能让我相公恢复健康?”陆拾遗心里最关注的明显就只有这一个。“您也知道现在因为鞑子汗王被我国俘虏的缘故,边关正乱,不能没有他。”
“朱砂艳的治疗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李太医也没卖什么关子,直接把他们归总的方案说了出来。“现在难就难在严将军中毒的时间已经拖得太久了,我们很担心在我们动手刮除腐肉里的毒素时……几个重要的出血点一起崩裂!真要是那样,只怕神仙也难救。而且,就算是熬过这一关后,接下来的高热也很容易烧坏人的脑子……”李太医的眉头皱得能打出好几个结,“在《医林漫话》里,我就看过好几个成功熬过了刮骨剔毒却因为反复高热而痴傻了的例子。”
这大夫说实话的时候,总是惹人讨厌。
至少对现在的福伯和陆拾遗而言这实在是不是个好消息。
“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避免这一点吗?”陆拾遗扭头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严承锐。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拥有着充分信任的缘故,自从他过来后,严承锐就仿佛整个人都变得松懈下来似的,连原本一直攒得紧紧的眉头都松开了。
“绝大部分中了朱砂艳的人都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点一点熬出生天的。”李太医叹了口气,“就严将军现在这身体,我们根本就没办法确定他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如果不进行李太医你所说的这种治疗,就在这么一直放任下去,我相公的命根本就保不住对吧?”陆拾遗声音有些沙哑的问。
李太医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是毫无疑问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又还有什么别的好说呢?直接动手吧!不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都愿意承受。”
“拾娘,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做的有点轻率了?”陆家三哥皱着眉头出言阻止道:“最起码的,你也应该和你相公商量一下,看他又是个什么想法。”陆家老七也把陆拾遗拽到外间的一个角落里对她说她能够来定远关看一回严承锐已经足够了。如果严承锐因为她的决定死在这里,不但冯老太君和她的公婆会对她满心仇恨,就是她的一对龙凤胎儿女长大后也会对她心生怨怼,让她别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陆拾遗能够理解两位哥哥为她着想的心情,但她却依然没打算改变主意。
“如果相公没救了,那么我自然不会再一意孤行的让他受苦,但是哥哥你刚才也听李太医说了,只要相公意志力顽强,未必没有痊愈的可能。”陆拾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希望。“不过三哥、七哥你们顾虑的也很对,等到相公醒来,我会好好的和他讨论一下李太医所说的治疗方案的。”
严承锐和陆拾遗不愧是夫妻。从昏睡中醒过来后,他几乎都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用太医所说的方案来驱逐箭疮里的朱砂艳毒素。
不过在此之前,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勉强支撑着自己半坐起身,背靠四合如意纹架子床用不住颤抖的手给远在京城里的几位亲人写下了一封……不是遗书甚似遗书的家书。
“――不管我最后是没能活下来还是变成了傻子,我都舍不得让娘子你因为我而吃挂落。”严承锐在抖着手费劲写字的时候还在和陆拾遗开玩笑,“等我把这篇鬼画符写完后,我再给你写上一篇放妻书,娘子你嫁给我已经相当于守了近四年的活寡,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受委――”
“相公,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陆拾遗伸出手捂住了严承锐的嘴唇,“你又怎么知道我嫁给你的这几年就受了委屈呢?”她眼睛定定地凝睇着不愿与她对视,神色闪躲而狼狈的憔悴丈夫。“身体有恙的人最忌的就是多思,不论此番治疗后的最终结果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身边的。如果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我会替你服侍老太君和公婆百年,再把我们的子女好好的教养长大;如果你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那么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另一个孩子好好的照顾,只要你还能够喘气说话,只要你还在我身边,那么……不论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严承锐默默的看着语气平淡眼神却格外坚定的妻子,毫无预兆的丢了自己手里的毛笔一把将陆拾遗拉到了自己怀中,然后近乎粗鲁地低头去攫吻住她因为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陆拾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的激烈回吻。
两人唇齿交缠了好一阵后,他才气喘吁吁的带着一种男人在某种时期所特有的压抑,语声温柔无比地说道:“孩子是不能对你做这种事情的,娘子,我的好娘子,比起做你的孩子,我还是更想要做你的丈夫,做你一辈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