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江家的地盘怎么能找官府?”宋海山没好气地说道:“再说凶手都抓住了,你只要过去把凶手处理了,做下善后就行了。”
江家和城主府吕家也是有各种争斗,所以自己地盘上出了人命官司都不向城主府上报。
“是。”杨弘答应道。
因为是出公差,所以这次可以骑马。灵马园里最不缺的就是马。
宝塔乡在灵马园东北三十多里的地方,乡里面立着一座石塔,因此得名。
杨弘骑了一匹赤焰马,踩出一路火光,很快就到了宝塔乡。
乡里的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原本用来唱戏的台子上摆着一具尸体,旁边不远处绑着一个女子。台子下面,众人正对着那女子指指点点。
杨弘进到乡里,早有人报告给乡长,乡长赶忙带着一群人去迎接杨弘:“宝塔乡楚青松恭迎江家使者。”
别看杨弘修为比楚青松要低,年纪也比楚青松小得多,但是楚青松一点都不敢怠慢。杨弘代表的可是江家。
杨弘拍了拍赤焰马,赤焰马独自走到一边休息。赤焰马是灵马,不用栓着也不会乱跑。
“楚乡长,怎么回事?”杨弘问道。
“有女子谋杀亲夫。”楚青松回道。
谋杀亲夫?
杨弘走到了戏台上,看到戏台上放着一个三十多岁男子的尸体,旁边绑着一个差不多岁数的女子,那女子跪在地上,一脸泪痕。在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脸悲愤地看着那个女子。还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被人抱着,时不时伸手冲着女子叫着“娘亲”。
“具体说说。”杨弘说道。
“是。”楚青松开口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死者名叫冯安,是一个猎户,母亲早亡,平时和他父亲冯友直一起打猎为生。前几天他们爷俩一起进山打猎,今天上午才回来。午饭过后,他父亲去找他,却看到冯安倒在院子里,满身都是血,已经死去,从屋里到院子里都是血。屋子里冯安的媳妇蒋婷手里拿着刀,刀上沾满血迹。冯友直赶忙夺过刀,叫来人,把蒋婷绑了。然后我就给宋主事发了讯息。”
说着话,楚青松拿出了一把剔骨刀,上面沾满血迹。
杨弘看了看,又掀开盖尸布查看冯安的尸体。冯安的尸体有两处伤口,一处在腹部,一处在脖颈,致命伤就是脖子上的一刀。两处伤口和剔骨刀的刀口相符合。
杨弘又去冯安的家中看了现场,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迹从饭堂一直延伸到院子当中,看来死者是在饭堂受伤,又爬到院子里的。
杨弘回到戏台上,把最先到现场的人都叫来问了一遍,说的都和楚青松的陈述相符。
现场、人证、物证都有,接下来就是动机了。
杨弘看着瘫坐在地上被绑起来的蒋婷,问道:“冯安是你杀的吗?”
蒋婷抽泣了一声,说道:“是。”
“你混账!”一边的冯友直大怒道:“我儿子每天拼死拼活打猎养活你,你居然还杀他,应该把你碎尸万段!”
台下的众人,也对蒋婷怒目而视,纷纷指责。
“杨护卫,凶手都承认了。是不是可以结案了?”楚青松问道。
杨弘沉吟了一下,凶手是承认了,可是动机呢?会不会这个女的在外面有人了?会不会是她奸夫杀的人,她为了保护奸夫所以承认的?
前世杨弘可没少看探案剧和小说。所以他还是要问清楚。
“你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相公?”杨弘问道。
蒋婷低着头,闭口不言。
“谋杀亲夫是死罪,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吧。”杨弘引导着说道。
蒋婷抬起头,看了看杨弘,她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好奇,但还是开口说道:“他和他爹前几天进山打猎,今天上午才回来,一回来他就让我给他做饭,他说在山里看到了一个宝贝,要发财了。他喝酒,我给他做饭。他越喝越多,胡话也越来越多,他说等得到了宝贝就把我休了,去醉香楼里娶柳真真。我越听越气,一生气就给了他一刀。然后他捂着肚子就跑了出去,我一害怕就蹲在了地上。再后来听到他爹来找他,他爹进来夺了我的刀,又叫来人把我捆了……”
原来是酒后失言引发的命案。
“柳真真是谁?”杨弘问道。
“是城里醉香楼的花魁。据说长的国色天香。”楚青松说道。
是个青楼女子。这个冯安居然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休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可是冯安就算说出这种话也罪不至死,蒋婷杀他还是死罪。
杨弘看着冯友直,问道:“你和你儿子在山里看到宝贝了?”
“也不是什么宝贝……”冯友直说道:“就是普通的灵果,值不了几个钱。冯安就是酒后乱说。”又一指蒋婷叫道:“可就算他酒后胡说你也不应该拿刀杀他,他在山里打猎,风餐露宿可不容易。为了这个家他可没少吃苦!”
冯友直说到宝贝时眼神飘忽,显然没说实话,看来是不想让人知道。
杨弘还有再问,蒋婷突然对着冯友直大叫道:“他才不是为了这个家。他打猎是不容易,可是挣的钱他都没往家拿,都拿去醉香楼喝花酒了。家里的花销都是孩他舅舅拿给我的,过门这几年他除了打猎就是喝花酒,一不顺心就打我出气。要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回娘家了!”
蒋婷越说越气愤,把心中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哇……”随着蒋婷大喊,旁边她的孩子害怕的哭了出来:“娘,娘……”她不明白娘亲为什么被捆着,也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躺在地上。
“孩子……”蒋婷看着孩子哭,自己也哭了出来。
杨弘皱着眉头思索着,原来还有这么多事,转头向楚青松问道:“她说的属实吗?”
“嗯……”楚青松想了想,道:“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这个冯安确实爱喝花酒,也爱打媳妇。”
“喝花酒、打媳妇也不应该死啊,大不了两口子不过了呗。”冯友直叫道:“你拿刀捅他就是死罪。”
杨弘知道,冯友直说的没错,不管平时发生过什么,杀人总要偿命。
除非当时冯安打了她,她拿刀反击,可以算正当防卫。
杨弘有点同情蒋婷,想帮她开脱一下,于是又问道:“冯安当时有打你吗?”
蒋婷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气他不顾家……”
杨弘皱眉,连正当防卫的理由都没有,看来确实可以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