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思考良久,才下了决心,“李丠,千万别让人伤了她。”
“放心皇兄。”李丠对南书萱使了个眼色,“媳妇,你要不要留在这里?”
还没等南书萱答话,李冀忙道,“让书萱回去,东宫不太平,再说林地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好的了的。”
“要不我们带嫂嫂一起回广德王府?”南书萱建议道。
李冀只淡淡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舍不得。”
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说不准,何时,她便能想起了自己。就算醒来再发疯,她要打要骂,有些满心得意委屈,对着的人还应该是自己。
叹息一声。
段风清从外面进来,“殿下,卑职刚刚查看了冷宫里的两具尸体,许中是上吊死的,甜儿是中毒,她吃的是娘娘的食物。”
“他们要杀的是林儿。”李冀起身,让所有人到外屋,“现在催国安自杀了,这毒的来源也没得查了。”
“殿下,卑职有一个疑问。”段风清道,“若今日毒死的真是娘娘,殿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谁都逃不掉,他们图的是什么?”
“图什么?”李冀被他这么一问心里满是疑惑,“保护他背后的人,或许同伙。”
“皇兄的意思是,他们需要一个顶罪的?”李丠接着道。
“张进禄,闫雯虞怎么这么快得了信?”李冀想到突然出现的闫雯虞。
“回殿下,是皇后那的人传的信。”张进禄答。
李冀冷笑一声,不再理这个话题,他心里只有庆幸,经此劫难,上官慕林还活着,能活着离开冷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段风清,将那二人厚葬了。”
“是!”段风清退了出去。
上官慕林疯了的确切消息马上传到了刘皇后那,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慌,如果李冀因此迁怒,在宫里闹出事情,皇上测查十六年前的事,就算有困难,就算查不清真相,她在皇上那恐怕也不能与往常一般了。
李冀没有闹,回皇上的是催国安下毒,理由虽与十六年前的事有关,但仅仅只说了,他心有不甘,替舒嫔报仇。
刘皇后在一旁听着,全程都低着头,等最后结束的时候才长出一口气,也不知是喜还是悲。
皇上连声哀叹,“可惜了上官慕林,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疯了。”
“父王,儿臣定会将她制好的。”上官慕林确实是好些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的到处跑,她只是谁都不认识地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有人喂吃的她张嘴,有人跟她说话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李冀去陪她的时候,她只会对他对,“你不是睿郎!”
想到此,李冀接着对皇上道,“父王,儿臣东宫接二连三出事,儿臣已经心里憔悴,请父王收回监国权。”
“冀儿……”皇上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有责骂他,只是问了句,“你可想好了?”
“父王身体越来越好,定当重理朝政,儿臣定当全力为父王尽忠尽孝。”说罢,李冀跪下深深磕了一头。
皇上走下来,将他扶起,“罢了,既然如此,你多花些心思在太子妃身上,毕竟她曾经救过朕,救过你。”
“谢父王。”李冀偷眼看了看端坐在一边的刘皇后,此时她的心情应该是如何的?她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或许这样能换的东宫的片刻安宁。
李冀选择在宫里息事宁人,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布防图丢了。
李纵收到消息,在永州城外连赵源桦给劫了,就地审问得知,丘哲的边关的布防图丢了。
李冀将信函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好大的胆子,段风清命李纵亲自将赵源桦押送回京。不光丢了布防图,还企图私通边将。”
“是!”段风清应道,“殿下,宫里的案子还要接着查吗?”
“你去查严峰,他似乎太听皇后娘娘的话了。”李冀心头还挂着那个严峰对上官慕林所做的事情和他的态度。
“殿下是怀疑他是催国安的同伙?”段风清问道。
“东宫出事的夜里是他当职,这次出事第一个跳出来的还是他,是不是太巧了?”李冀顿了顿,“还有一件事,关于闫家贩卖私盐,本王原不想过多干预此事,现在看来也得查。这种事情若不是官商勾结,岂能做的长久?”
“是!”段风清这才发现,殿下此事突然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猛禽,伸出了自己的利爪。
“你先去吧,让张进禄过来一趟。”李冀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张进禄一进书房就开始啰嗦了,“殿下,今日娘娘早上吃了一碗五子粥,中午吃的是凤尾鱼翅,干连福海参和一碗龙须面。一会老奴让人送点心过去。”
“娘娘还是认不得人吗?”李冀问道。
“殿下,娘娘怎么说都不肯吃药,广德王妃说,她若真不想吃,就不吃了,别刺激娘娘就行。”张进禄叹了口气,“殿下,这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
李冀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你准备好药,本王这就过去喂。”
上官慕林站在房檐下,呆呆的看在外面,凄冷清漫的冬色已然覆盖了下来,镇得死神似的沉静,淹没了细微的阳光,云影滞凝,死都不愿意散开,令人觉得如同一片死寂。
李冀站在她身后,看了许久,“林儿……”他的声音有些兴奋,仿佛间他又看到了现在扬州廋西湖船头的女子。
上官慕林回头见是他,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有宫女扶着恐怕要掉到台阶下面去了。
“林儿!”李冀这才恍惚间回到了现实,“我往后退,你快过来些,不要掉下去了。”说罢,他真往后退了一小步。
上官慕林看了看身旁的宫女,“他是谁?”
宫女答道,“娘娘,他是殿下。”
“殿下是什么?是坏人吗?”上官慕林继续问道。
宫女忙回答,“娘娘,殿下是好人,殿下专门过来看娘娘的。”
张进禄端着药走了过来,“殿下,”
上官慕林看了眼张进禄端着的东西,拉了个宫女挡在自己面前,“他们是要给我喝毒药的,他们要杀我。”
宫女慌了,急切地说,“娘娘,这是广德王妃开的药,专门治娘娘的病的。”
上官慕林推开她,躲在柱子后面,“不是,他们要杀我,要我上吊,我不肯,现在给我喝毒药。那个是毒药。”
李冀听了,拿过张进禄手里端着的药碗重重地摔在地方,“林儿,这里没人敢给你喝毒药,这药我们不喝了,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