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刹那间全部落到萧明璋身上。
萧明璋离得较远,没看清被扔到地上的东西。
他皱着眉头,语气不悦:“这是什么?拿过来给本王看看。”
嬷嬷不敢拒绝,哆嗦着手,将方才扔到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交给萧明璋。
接到扎着银针的娃娃的那一瞬间,萧明璋脸色瞬间铁青。
他咬紧牙关,嘴巴里吐出四个字:“巫、蛊、之、术。”
他沉着脸,一把将娃娃身上贴着的黄色符纸撕了下来。
符纸下方的的娃娃肚子上,赫然缝着“怀礼”两个字。
牧婉儿反应最快,看到上面的两个名字,便白着一张脸,小声尖叫起来,紧张地摸向自己的肚子。
“王爷,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在您的卧房里?”
牧婉儿的确是被吓到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给裴君音准备的东西,竟然出现在了萧明璋这里。
站在萧明璋身边的人,也吓得变了脸色。
唐昭昭适时哎呀一声:“这不是牧侧妃腹中胎儿的名字吗?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晋王的卧房里?难不成……”
唐昭昭说到这便不再说了,剩下的话,就让其余人浮想联翩吧。
带节奏这种事,还得她来。
果然,一众人看向萧明璋的目光,逐渐变了味,眼神里尽是怀疑。
大炎王朝开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当年就是因为巫蛊之术丧了命。
天子一怒,浮尸万里。
自此,大炎王朝再也不允许有巫蛊之术的存在。
若有违令者私自动用巫蛊之术被发现者,当即问斩。
身为萧氏皇族一员的晋王萧明璋,自是应该知道巫蛊之术的严重性。
他的卧房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呢?
难不成,晋王表面上看起来很喜欢牧婉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实际上,并不想让他出生,并不想让他当世子?
萧明璋自然是听出了唐昭昭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气得一张脸发黑:“这东西不是本王弄的!”
唐昭昭挑眉。
她自然知道,这个东西不是萧明璋做的。
是牧婉儿找人放到了裴君音的卧房,她夜里又偷偷翻窗,将其扔到了萧明璋的卧房里。
萧明璋愤怒地将手中的娃娃摔到地上:“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在我晋王府,行巫蛊之术!”
娃娃所过之处,一众侍妾皆是往后躲了又躲,生怕自己沾染上这倒霉的东西。
唐昭昭蹲下身,假装仔细研究地上的黄色符纸,声音不大不小:“这符纸,怎么瞧着这般眼熟呢?”
唐昭昭记得,原书剧情当中,牧婉儿便是从这江湖骗子手中顺手拿来一张符纸来用。
唐昭昭话音落罢,萧明璋便猛然记起来,这娃娃身上的符纸同“大师”今日早上用的符纸一模一样。
他转过头,凌厉的视线看向那江湖骗子,声音沉郁:“这是你做的?”
虽说市面上的符纸皆是大同小异。
可心里有鬼意志力不坚定的人,会因此露出马脚。
牧婉儿请来的这位江湖骗子,便是这种人。
江湖骗子先前还抵死不认这符纸是他的。
架不住萧明璋的压迫,江湖骗子噗咚一声跪在地上。
开口求饶:“王爷!王爷您饶了小人吧,小人就是想混口饭吃!小人原本没打算要这么做,都是晋王妃……”
唐昭昭:“……?”
你怕不是少说了一个“侧”字?
江湖骗子停顿一下,突然看向裴君音,开口道:
“对,都是晋王妃,是晋王妃指使小人这般做的!”
裴君音清秀的脸上泛起冷意:“荒唐,我为何要让你这般做?”
江湖骗子悄咪咪看了眼牧婉儿,继续道:“王妃是你自己同小人说,你不想让侧妃腹中的孩子出世。”
“给了小人一笔银子,要小人想办法将这孩子偷偷弄掉!”
裴君音被江湖骗子这一串构陷的话,气得手指都在颤抖。
她本就善良单纯,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唐昭昭冷笑一声,眉毛微挑,软糯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意:“哦,所以说,你承认,这巫蛊之术,是你做的了?”
江湖骗子愣了一下,连忙否认:“小人没有!”
唐昭昭抱着胳膊:“你方才自己说,都是晋王妃指使你做的,现在又说,你没有行那巫蛊之术。”
“你到底哪句话是真话?哪句话是假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呢?”
萧明璋毕竟是原书的男主,脑子还是有的。
唐昭昭这样一提点,他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竟被这江湖骗子给耍了!
萧明璋大怒:“来人!将这满口胡言的骗子拉出去,给本王杖毙!”
立刻有两名家将从外面走进来,将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江湖骗子拉走。
江湖骗子手指头扒着地不肯走,即将迈向鬼门关了,他才开始卖队友:
“王爷,饶命啊!王爷!小人说!小人是受了晋王侧妃的指使,要小人街她腹中的孩子陷害晋王妃!”
“王爷!小人此话绝无半点虚言啊!王爷明察!”
牧婉儿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害怕萧明璋怀疑质问她。
眼神阴狠地瞪着那江湖骗子。
甚至想现在就杀了他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晋王已经不想听这骗子的任何一句话:“将他拖走!”
*
卧房瞬间安静下来。
牧婉儿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哭的梨花带雨:
“王爷,妾身万万没想到自己请来的道士竟然是江湖骗子。”
“妾身差一点,就害了我们的孩子,好在王爷您慧眼如炬,提前发现了这江湖骗子的阴谋。”
牧婉儿拿手帕抹了把眼泪:“王爷,一切皆是妾身的错,您责罚妾身吧!”
牧婉儿哭得萧明璋肝肾都要碎了,他哪里舍得责罚她。
萧明璋一把将牧婉儿搂在怀中,柔声哄着她。
唐昭昭一阵恶寒。
这场闹剧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去祠堂跪到染了风寒的裴君音。
而今,却没有一个人想起她来。
唐昭昭为裴君音感到不值。
她看不下去了,拉着裴君音就往外走。
直到回了裴君音的院子,唐昭昭才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疑团问出来:“表姐,你为何会喜欢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