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定了定神,又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这一回,终于得到了回应。
“小姑娘,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
系统语速迅疾,几乎是在秦梳说完之后便立刻给出了答案。
然而秦梳心中古怪的感觉愈甚。
她没有提到刚才与系统失去联系的事情,而是说:“可是刚才景宋亲口承认他喜欢我了。”
【……系统刚才突然出现了故障,并没有听到。】
秦梳笑了笑,没再追问。
她走到景宋面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景宋白着脸,喉间滚动。
秦梳竟从他漆黑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慌乱。
真有意思。
秦梳冷不防抬手抓住了他握着刀柄的手。
感觉到他整只手都是冰冷的,秦梳眯了下眼,问:“不是要捅吗?你在犹豫什么?”
“秦梳……”
景宋目光哀求,哑声道:“你别走。”
秦梳面不改色地示意他手中的刀:“你先松手。”
景宋立即松手,任由秦梳将匕首拿走。
“我这算什么?聪明反被聪明误吗?”
景宋面色微变,抿唇不语。
秦梳冷不丁笑出了声,眼中满含嘲讽,“景宋啊景宋,你真是好手段,将人耍得团团转,是不是还乐在其中啊?”
景宋眼前阵阵发黑,可仍在强撑,试图蒙混:“我不明白……”
“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了。”
秦梳感觉自己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说:“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景宋无力地摇了摇头。
秦梳无视他眼中的抵触,缓缓道:“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本小说,所以你制造出了空间中的空间,也就是我体内的系统。”
话音停了停,秦梳疑惑地问:“那么你制造这个系统的目的是什么呢?”
显然她提出这个问题的目的不是让景宋为她解惑。
很快,她自顾自地分析道:“你是在大学三年级才突然决定接触物理,也就是说,至少在此之前你是不知情的,那么在我占用沈雨辰身体时,当时的你并不知道我体内存在系统,也不知道我抱有攻略你的目的。”
“也就是说,你是在后来才意识到了这件事,从而制造出了这个系统,目的是为了帮助你提前觉醒。”
“为了避免暴露,你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连系统本身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数据有限。”
秦梳自嘲道:“亏我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成为了整个世界唯一清醒的自由人,在和你接触的时候,还感到愧疚”
“谁知道,我不过是你眼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自嘲的神情深深刺痛了景宋的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最先觉醒意识的人,这个系统是我制造的,但宿主的选择是随机的,我不是有意利用你……”
可他的话没说完,秦梳便摇了摇头,表现出不在意的态度,打断他:“没关系,你制造的系统选择了我,要求我完成任务,你利用了我帮助你提前觉醒,我同样利用了你得到自由,很公平。”
景宋来不及多想,只希望能减少秦梳对他的误解,说:“当初我收到短信的时候,刚好碰见有人在找秦蓉的麻烦,我不知道你没有回宿舍,以为那是一条恶作剧的短信,所以我……”
秦梳恍然大悟。
原来李子声当时的话是这个意思。
他绑了她,同时让人去找秦蓉的麻烦,看景宋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选择帮谁。
虽然景宋并不知情,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血淋淋的。
秦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景宋的话。
半晌,她露出轻松的笑容,耸了耸肩:“这样啊,那现在算是话说开了吧?”
“沈雨辰在我占据她的身体之前就已经去世了,算她命不好,怪不了别人,而我本来该轰轰烈烈地死在领奖台上,但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让我得到了真正的自由,还让我有幸知道了世界的本质,虽然你害我再次感受了死亡,但好歹没让我感受到摔成肉泥的痛苦,这条命算我还给你了。”
景宋有些站不住了,“不……”
“你不仅让我避免了炮灰的命运,还机缘巧合之下让我有机会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哥哥,而现在你也已经觉醒了,不再需要我了。”
最后,秦梳目光坦然,定定看着他,说:“宋宋,咱俩互不相欠了。”
景宋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释然的眸光,心却越来越乱。
他总觉得,知道真相之后,秦梳离他越来越远了。
景宋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地上,想阻止转身离开的秦梳,抬起的手却很快垂下。
他启唇,痴痴望着秦梳的背影,说:“我需要你。”
然而这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小得连他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
秦梳看似镇定,但在走出景家之后,脚下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而后又没注意到脚下有阶梯,脚下踩空,猛地趔趄了一下,虽然不至于狼狈跌倒,但却扭伤了脚。
秦梳拦了辆车,让司机送她去机场。
在车上,秦梳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自己还没订票。
她恍恍惚惚地摸出手机订票,并没有发觉司机已经从后视镜盯了她半晌。
司机大叔忍不住好奇心,问:“姑娘,你是不是明星啊?我好像在电视上看见过你。”
听到这话,秦梳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都没带。
既没有把放在景家的行李收拾……算了,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扔了就扔了。
但她现在要去机场,却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脸,如果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秦梳皱着眉,犹豫了片刻,问:“叔叔,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买个口罩啊?”
司机一挑眉,“你要口罩?我这就有啊,好几个呢,送你了!”
说完便从车内的小抽屉里抽出了几个口罩往后递给她。
秦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谢谢!”
司机摆摆手:“没事儿,不介意的话待会儿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我闺女挺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剧嘞。”
秦梳爽快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