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启国目瞪口呆,但他连抱怨的心思都没有了,看看自己这被吓得尿裤子的样子,还有什么面子?还要什么面子?
他想给秦武打电话,打听打听卫天望到底何许人也,但秦武现在哪里还想接他电话,直接给他掐断了。
知道自己惹了祸事,秦武不可能再搭理自己,康启国只好放弃,又等了约莫几分钟,他终于打通吴青源的电话。
今天这事的祸端就是他们在吴青源的电影院包场,康启国给他大到苦水。
吴青源听得冷汗直冒,说道:“你真惹到卫天望了?”
康启国连连点头,“真惹到了啊!”
吴青源长嘘一口气,“没死你就谢天谢地吧。反正我不能和你说太透,卫天望这人你惹不起。我要再见着他的话,也得跪在地上走路,都不带抬头看前面的,你明白了吗?遇到他就有躲远,躲多远。你这纯粹就是作死,不做死就不会死。”
康启国听得心胆俱裂,虽然还是没打听到卫天望的来头,但吴青源这态度表现得再干脆利落不过,以他的身份得跪,那和他半斤八两的自己也得跪。
再结合刚才秦武的惨象,康启国真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起来,我竟然没死!
正这样兴奋着,秦武几人竟然又冲了回来,康启国见他表情不对味,暗道要遭,紧张的说道:“秦哥……你……别打死我啊?今天是意外啊!”
秦武把外套一脱,往身后的手下那边一扔,光着膀子就冲将上来,“意外,意外你全家!要不是这你杂碎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没事非得惹事,能出今天这幺蛾子?这事的影响有多大你根本想象不到!反正我回家去肯定要挨鞭子了,先揍你一顿解解气,气死我了!揍你丫的,叫你三个月下不了地!下不了地!”
秦武亲自上阵不由分说把他狠狠揍了一顿,虽然控制着力道,但拳拳到肉打得康启国哭天抢地。
最后,按照康启国先前的要求,将他打得三个月下不了地。
随后秦武几个才消了气,扬长而去。
康启国趴在地上呕吐不止,酸水都给翻出来了。
此时他浑身都是在地上打滚时沾染上的尿骚味,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但这能怨谁呢?
还能找秦武找回面子吗?
或者再去找卫天望?
找个屁啊!认栽吧!我活该啊!
这边卫天望与艾若琳回到家中,却到了该告别的时候了。
艾若琳本想与他再说些话儿,但韩烈又给卫天望打来电话,邀请他再到首座老人的别墅去一趟。
卫天望知道他是要与自己谈正事,倒也同意了,他想看看他们打算拿出什么措施来防微杜渐。
见他有正事,艾若琳也没办法再留他,只是又把他拉到角落,狠狠的亲了他的嘴,然后想了想,意味深长的说道:“回头你自己没事时,要记得多看看鹿鼎记啊,一个人也可以看。”
她还是不死心,希望卫天望问为什么非得是鹿鼎记,谁知道他又是很认真的答应下来,“好的,我一定多看!”
这死呆子,我和你拼了!
目送着他骑着摩托车远去,艾若琳在心里这样想道。
此时在首座老人的别墅里,之前已经碰过一次头的诸多老人们再次聚首,但他们这次的心情比上次应对艾南山的事情时,还要沉重。
艾南山的事再怎样严重,他也不会丧命,所以当时大家都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成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成却也不会伤筋动骨。
但这一次,看起来只是一个小矛盾小冲突,但其中背后兆示的现象以及可能引发的变故,让诸位老者不得不格外重视起来。
以往老人们对家族后辈那些混日子的现象,虽然颇感无奈,但也不甚在意。
对于这些家族而言,他们的后辈子弟从出生时开始,便得承受比常人更多的东西。
方方面面的培养诸多讲究,结交的对象甚至都被严格的限定了。
看似风光,其实这些人都很可怜,没有什么童年。
这里面,有一部分人迅速的成长起来,年纪轻轻便成为国之栋梁,譬如艾若琳或者秦武,在各自的领域内都成了顶尖人才。
当然总也有部分人不愿意过早的承担起责任来,逆反心理让他们选择先游戏人间,譬如吴青源和康启国。
韩轻语倒是比这两人好些,她是身在军人世家的女儿,不选择从军而是去读大学,无可厚非。
家族里在管教这些人的时候,也总有些人不那么听话,相对叛逆,家族也会给他们一个成长的时限。
毕竟不是每个人生来就醒事,人人的性格都有差异,强行去约束也是无用。
你贪耍好玩,想轻松休闲,这是人之天性,不是不可以。
只要年龄不到三十岁,可以允许你放纵享受人生。
可一旦过了三十岁,常言道三十而立,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分界线,哪怕再幼稚的人,到三十岁时,也会试着去思考一下自己或失败或辉煌的前半生,展望一下自己剩下的后半生。
这时候,那些还想花天酒地的二三代们,就得身不由己了。
他们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就在心头掐着日子算这事儿,等到三十岁,他们会被强行推上至少副县级的某个位置,能成事的,慢慢也就收心养性崛起来,不能的,在地方上混吃等死,实在不行干几年就回到燕京城里当个安安稳稳的富家翁,一辈子也就过了,这也是常事。
以往你们怎么闹都无所谓,但你们惹到卫天望头上,还试图用他传授出来的无名功对他出手。
这意味着什么?
卫天望会怎么看?
他会不会从此以后断绝合作,这件小事一下子就变得影响深远起来。
“我已经叫人把启国押过来了,得让他给卫天望道歉,”说话的是康启国的爷爷,“之前是我太放纵他了,我这当长辈的也有责任。”
韩烈思索一阵,摇头道:“专门叫他过来就不必了。启国这人也就是性子乖张了些,但也没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卫天望先前就手下留情,说明他对启国不太在意。专门再将他叫过来道歉,卫天望也不会高兴。他既然在现场就已经把这事处理完了,那我们就把这事停在那个程度就足矣。这种小摩擦,卫天望不会放在眼里。若真触到他的逆鳞,他真要纠着不放的话,呵呵,就像林家林钦那下场了。所以老康啊,你就别介怀了,我现在担心的是秦武这事啊,卫天望把无名功交给我时,虽然未曾明说,但我却体会得到他那种希望这个国家强盛起来的心情。”
韩烈说着说着,便开始捶胸顿足起来,“是我管教不严啊。秦武过来特训时,我又忙于别的事情,没时间给他做思想工作。现在却叫卫天望发现自己教出去的功夫,成了别人仗势欺人的工具,他会怎么想?卫天望自己一身本事,但人却无豪气,只有傲骨。看看我秦家后辈!是我辜负了卫天望的期待啊!唉。”
康家老爷子见状,更是自责,“要不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秦武也不会去的啊!都是我家小子的错!”
韩烈摇摇头,“不见得。这次是启国叫他去,他便去了。下次换成别家小子叫他去,他还是会去。”
首座老人见两老头相互揽责任,轻拍两下桌子,“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要争了。这样吧,将秦武也叫过来,叫他如实的表达清楚自己当时究竟怎么想的,据我了解秦武这小子一向还是有分寸的,不是韩烈你说的那么不堪。卫天望目光如炬,看事情通透的很。只要秦武的表态叫他满意了,然后我们又赶紧拿出下一步行之有效的约束方案。从今往后,无论是谁家的后辈,如果敢胡乱惹事败坏国风,严惩不贷!这是我们要对卫天望做的保证,同时,现在也到了自我约束的时候了。建国数十年,各家各户都开枝散叶,儿孙满堂是好事,但约束不当,这些人却反倒都成了毒瘤。三十岁之后倒是不少后辈都懂事了,但之前的事情,据我所知,有些人动静闹得太大了!也是没撞卫天望手里,不然以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还能活?”
众多老头闻言,纷纷点头。
趁着卫天望还没来,诸多老头统一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