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伏摸摸鼻子,“那你今晚就住客栈。”
秦伏跟着爬上马车。
外面有人驾车,车渐渐驶离孙府。
荣溪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他刚刚说的是‘你’,而非‘我们’。
是让他一个人住在客栈吗?
她看上去似乎是真的为他好,那她把自己救出来,到底图什么?
真的是在行善事?
…
如今夜还未深,街道上还很热闹,亮着灯笼,摆着小摊,百姓们在街上闲逛,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聊八卦。
马车行驶在闹街里。
外面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秦伏听到有人在讨论荣溪。
眼里划过一抹骇人的冷意。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荣溪,“咳咳……你的名字是叫荣溪?哪个溪,怎么写啊?”
“……”
“我看是你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送亲队,那你今天成婚之前,住哪儿啊?也是客栈?”
“……”
“我看你的婚服也挺好看的,上面还有金丝呢,挺贵的吧?”
“……”
看得出来,秦伏是没话找话了,这种问题都问得出来。
荣溪眼神平静地看着她。
秦伏被他看得有点尴尬,摸摸鼻子,“我……”
荣溪微微垂眸,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谢谢你,我没事。”
秦伏:……
外面的议论声传了进来。
“你听说了吗?这荣少爷在洞房花烛夜被人抢走了!”
“我听说,那买走荣少爷的,是地主的人。”
“这你恐怕就不知道了,地主将自己的财产全部卖给另一人了,那人姓秦,我们这川水镇的王,要换人喽。”
“要么说天妒红颜呢,早就听说荣少爷长得貌美,估计是被那秦地主盯上了,这才不惜花重金也要将人家已经成婚的夫郎买走。”
“真不知道那荣少爷有什么好,不管怎么说,他嫁给她人为夫,早就不清白了……”
“荣少爷也是倒霉,如果没有这庄事,他怎么说也是孙家正儿八经的少君,被买走没名没分,最多也就是个妾室的命……”
“能做个妾室也是好的,那些有钱人,最不把命当命,最怕就是哪一天玩腻了,转手就扔给别人。”
“哎,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过,那李村不就出了一个沉鱼落雁的孟郎,因为美貌,被迫一人侍三妻,听说夜里,那没有夫郎的女人都去他房里,所以年纪轻轻就……”
“我看那荣少爷,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秦伏缓缓捏紧了拳,背对着荣溪,脸色阴沉得可怕。
但当转过头,又看不出半分怒气。
少年垂着眉眼,小脸微微泛白,也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秦伏指尖蜷了蜷,开口直言,“我娶你吧。”
荣溪一愣,抬头看向她。
马车来到了客栈门口停下。
秦伏轻轻扶住他有些晃动的身子,等他坐稳,就很快收回了手,十分绅士,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做秦府的男主人,这样也可以堵住外面那些说三道四的嘴。”
秦伏从马车上下来,递进来一只手。
荣溪微微咬着嫣红的唇,缓缓将手放在她手心中。
荣溪被搀扶着下了马车。
一身如火的嫁衣,瞬间将四方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秦伏细致地整理了一下他的衣服,一举一动尽显珍惜。
声音只有两人能够听到。
“我留两个人给你,你好好考虑一晚,明天给我送信。”
秦伏让开身后客栈的大门,“进去吧。”
荣溪神色依旧淡淡的,可纤长如鸦羽般的眼睫下,漂亮的眸子中早就不平静。
他低头向客栈走去。
秦伏怕他有负担,又补充一句,“你不愿意也没事,我会照顾好你的。”
荣溪脚步顿了顿,走进了客栈。
秦伏上了马车,“回去吧。”
马车内,秦伏随便找了一本书看,外面的议论声传入耳中。
不过这次都是在疑惑,她将人买下,却把人放进客栈,是何意。
秦伏扯了扯唇,“真是屁大点地方,消息传得真快。”
马车很快在原本地主住的地方停下。
秦伏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
不愧是高门大户,这红漆大门都比别人家的宽了一倍,两边矗立着两座巍峨的石狮子,牌匾已经更换,龙飞凤舞的‘秦府’两个大字,让人不由心生敬意。
下人将大门打开,秦伏走进去。
管事也回来了,跟在秦伏身后往里走,一边向她禀报,“孙家的铺子都是租的我们的,刚开始我提出把彩礼全部还回去,他们也不愿意放人,不过我说要收回铺子,他们就不敢不放人了。”
秦伏随意地点了点头,脚步顿了一下,“西街两边的铺子,也都是我们的,对吧?”
管事捧着一个本子,翻了几下,“是。”
她也是新来到秦伏身边的,业务还不太熟练。
对原本地主拥有的资产不太清楚,不过还好,原本的地主走之前,给他准备了单子。
秦伏继续往后院走,“那边的租金涨一涨吧,省得她们不知发愁,整日闲得嘴巴里长毛,光知道议论别人家的事儿了。”
管事不用想也知道,秦伏估计是听到那些人议论荣溪了。
微微一笑,“好的。”
“还有客栈那边,你打点好,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他一个字不好。”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