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回想起那段往事的痛，她相信是自己四年前的离开更让他痛不欲生。
苏溪抬起眼睛，悲怆的目光撞进他的眼底，“你知道吗，在我离开之前，沈慕岩给我看过一段视频。”
“什么视频？”
陆夜寒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察觉到心里闪过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是关于你的。”她淡淡的说，“确切点说，是关于你小时候的。”
男人神色僵住，刚才心里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渐渐的，越来越清晰。
“你当年在沈家发生的事，沈慕岩都跟我说了，我知道沈慕朝是为了救你而死的，也知道他死后你都遭遇过什么。”
她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对于陆夜寒来说，如果人生里有一场最让他避之不及的回忆，那无疑就是这一段。
这段回忆里，他被折断手脚、被灌催情药、被那么多人踩在脚底肆意践踏。
这一切，都是沈明知赐予他的。
所以他恨他，恨到想亲手杀了他，恨到甚至不想让他痛痛快快的死去。
这些往事，是他心里经久不愈的伤疤，他将它视作耻辱，谁都没有告诉过，包括苏溪。
“沈明知让人欺辱你的时候，录下了视频，后来他交给了沈慕岩，想要当作威胁你的筹码。”
“沈慕岩给我看过视频，但他后来也知道了沈慕朝出意外的真相，所以没打算用视频威胁你。”
“再后来，U盘就被付成拿走了，她……她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你离婚，就要把那段视频公之于众。”
苏溪朝着楼上的儿童房看了一眼，宸宸也没哭闹，应该跟保姆玩的还好。
“所以你就答应了，”陆夜寒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他说的每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苏溪，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你要我怎么告诉你？”她声音夹带着细微的轻颤，“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每次做的噩梦，竟然都是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
“陆夜寒，我见过你从噩梦中醒来狰狞失控的样子，也能猜到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那件事你最不想告诉的人就是我吧？你要我怎么在你面前堂而皇之的提起？”
他忽然语塞。
的确，她说的没错。
那些事，他的确最不想让她知道。
可是，比起让她知道他过去的难堪，和她离开他的身边，这两种选择哪种更痛？
毫无疑问是后者。
苏溪缓了缓情绪，继续说下去。
“而且当时沈慕岩对你步步紧逼，我知道那时候你面临着多难的处境，一旦输了，你所有的心血就都毁于一旦了。”
“沈慕岩答应我，只要我离开你，他就收手，不会再对付你。”
陆夜寒听到这，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想笑。
四年前的那场斗争，他居然是靠女人赢的，这多可笑？
他俊脸上神色紧绷，“所以，你就离开我，跟他走了？”
“嗯，”她避开他眼中的凉薄，“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你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