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待下去了，多待一分一秒都让她觉得窒息。
乔淑气得想发飙，她攥紧双手，张嘴刚想说话，陆夜寒却先出了声，“别气了，越生气越容易变老。”
“……”
楼上，佣人正在收拾着东西。
陆夜寒站在床尾处盯着看了会儿，削薄的唇始终勾着，抑制不住愉悦的心情。
他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明天的到来。
乔知意也在整理，通红的眼眶始终挂着透明的泪珠。
尽管她不想走，但对于陆夜寒让自己离开这件事心里也没什么怨言。
他说出要取消订婚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这种结果，也想过回沐城，但乔淑却拦住了她，说还有机会，让她再耐心等等。
而事到如今，乔知意清清楚楚的知道，已经没机会了。
她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放进行李箱。
这个地方，她住了四年，曾以为只要一直住下去，就有机会搬去主卧，但现在看来，哪怕住上四十年都没有这种可能性。
对于陆夜寒的决定，乔淑心有不悦，但她也没本事管住他。
她坐回到沙发上，一个人默默的生着闷气。
尔尔从儿童房跑下来，看到她的时候，扬声喊了下，“奶奶！”
稚嫩的童音让乔淑烦闷的心情好了些，她摆摆手，等尔尔跑到自己面前后，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宝贝，练完钢琴没有？”
“练完了，奶奶，我刚刚又学会了一首曲子。”
乔淑笑了笑，“是吗，奶奶的小宝贝真棒。”
乔知意整理完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到二楼的楼梯口，站在那里刚好能看到楼下的这一幕，也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乔淑看着怀中的孙女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苏溪回来后，肯定是要认回女儿的，可怜了知意默默无闻的照顾了孩子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越想，她心里忍不住越气。
苏溪这个妈当的倒是容易，但凭什么事事都得如了她的愿？
思及此，乔淑忽然意味深长的问道：“尔尔，你想妈妈吗？”
小丫头乖乖点头，“想啊。”
“奶奶偷偷跟你说，不要想你妈妈，她是个坏人。”
“妈妈是坏人？”尔尔仰起头，眼中有不解一闪而过，“奶奶，妈妈为什么是坏人啊？”
乔淑冷笑声，“因为她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抛弃了你，她不要你了，也不要你哥哥和你爸爸……”
尔尔闻言，瞬间红了眼眶。
这些话，是爸爸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的，她也从来都不知道。
她态度强硬的反驳：“妈妈不是坏人，奶奶骗人！”
“奶奶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乔淑耐着性子和她解释，“如果不是这样，你想想，你都四岁了，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来看望过你？”
乔知意有些听不下去，往下走了一步。
她知道这些话对于尔尔来说代表着什么，也知道会对她的心理造成伤害。
但……
她也只是仅仅走了一步而已。
乔淑跟自己的孙女说话，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