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的女子身上。
女子肤白如瓷,容颜清丽,檀口轻启,说出的话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耳朵。
“今天给大家说的是一把刀和一把剑引出的故事,刀为屠龙刀,剑叫倚天剑,开始之前先问问大家知道六大门派有哪些吗?”
众人面面相觑。
糖豆举手蹦高,晃着小脑袋道:“我知道,有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崆峒和华山派。”
沈清欢笑眯眯的竖起大拇指,“小朋友很棒哦。”
“我们先重点说说武当和峨眉两大门派……”
沈清欢声音清脆,口齿清晰,讲起故事来娓娓道来,很快众人就沉浸在故事里。
武当七侠的豪情侠义,峨眉灭绝老尼的无情冷酷,张翠山与殷素素流落荒岛……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酒水一杯杯下肚。
半个时辰后,沈清欢重重一拍桌上的醒木:“各大门派围攻明教,光明顶上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张无忌前往光明顶,杨逍等人命在旦夕,明教会如何?”
故事戛然而止。
大堂内一片安静,直到沈清欢走下台,才有人反应过来:
“哎呀,正听得过瘾呢,怎么不说了啊?”
“张无忌和周芷若重逢了吗?”
“最后出现的那个小公子是谁啊?”
“张无忌能杀了圆真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大堂内乱成了一团。
沈清欢拉着糖豆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身微微一笑,凉凉的目光从众人桌上扫过。
“我说过,我的故事很费酒,你们酒喝完了,自然故事也该结束了。”
众人低头一看,全都愣住了。
酒坛子啥时候空的啊?这故事真的很费酒啊。
糖豆对众人做了个鬼脸,“欢欢知道的故事可多了,是不是比你们先前听的都好听?”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哼,我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们大人竟然不知道。”
众人有些羞愧。
沈清欢点了点糖豆的额头,母子俩手牵手离开了。
飘香楼大堂乱成了一团。
许多人都跑去问店小二:
“刚才的姑娘经常来飘香楼吗?”
“她以前在这里说过书吗?我下次什么时候能听到这么好听的故事?”
说书人窝在角落,一脸出神,喃喃自语:“屠龙刀,倚天剑……好,好啊。”
他如癫似狂的拿起笔,“我得把重点记下来。”
楼上的雅间内,赵若雪听完了故事,示意婢女欣儿将窗户关上。
“没想到堂堂的靖王妃竟然抛头露面,到这市井之地说书,真是给阿绎丢人。”
欣儿倒了盏茶给赵若雪漱口,轻轻嗤笑,”小姐,靖王殿下心里一直挂着的人是你,听说都没进过沈大小姐的房间呢。“赵若雪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嘴上却还是轻斥道:“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胡说,靖王如今……”
欣儿一脸讨好,“奴婢知道,叫奴婢说靖王如今不得陛下欢心,秦皇后又等同于被废,根本就配不上小姐。”
“小姐你可是丞相大人最疼爱的女儿,天生命格尊贵,将来的姑爷自然也是身份尊贵。”
“住口。”赵若雪皱眉喝止。
提起萧绎,她心里一时有些难受。
她和萧绎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本以为自己能顺顺当当的成为靖王妃,偏偏父亲有别的想法。
算了,她心里虽然中意萧绎,可若真让她当一个无人问津的靖王妃,她多少有些不情愿,便宜沈清欢了。
“你下去打听打听和沈清欢在一起的小孩是谁?”赵若雪吩咐。
欣儿下楼,片刻后,一脸疑惑的回来了。
“小姐,楼下的食客说那个小孩时常来飘香楼听书,沈大小姐倒是不常来。”
“还有,那孩子称呼沈大小姐为欢欢。”
赵若雪蹙眉,没听说靖王府有什么小孩子啊。
“你找人盯着那孩子,他再来飘香楼的时候,想办法套出来他和沈清欢的关系。”
“我让你取的画拿回来了?”
欣儿点头,递上一幅画,“小姐请过目。”
赵若雪打开卷轴,双眼微亮,“不愧是卫大师的作品,着实精妙。”
欣儿恭维,“有了这幅画,太后娘娘的寿宴上,小姐肯定能独占风头。”
赵若雪满意的笑了笑,收起画轴,“明日一早跟我进宫一趟。”
“去见太后娘娘吗?”欣儿一头雾水。
赵若雪眼底闪过一抹冷笑,“嗯,也好让太后娘娘以及宫里的各位娘娘知道咱们这位靖王妃今日的风采。”
翌日,萧绎皱眉瞪着长风,“你说谁求见?”
长风道:“长宁侯府的管家,说要求见王妃。”
萧绎轻轻敲了下桌子。
“五年都没上过门,现在忽然上门见沈清欢,有点意思。”
长风低声问:“王爷,要让他见王妃吗?”
萧绎冷冷的笑了,“见啊,为什么不见?”
“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都说什么?”
长风退了出去。
沈清欢见到长宁侯府的管家时,也是一脸的诧异,“你说侯爷让我回去一趟?”
管家点头,“侯爷说十分想念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务必回府一趟。”
沈清欢面色有些古怪。
见鬼的想念,她被关在靖王府五年,也没见长宁侯派人关心过她的死活。
莫名其妙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什么?
她简单换了身衣裳,交代了糖豆两句,跟着管家回了长宁侯府。
一进门,她就被带到了长宁侯的书房。
长宁侯沈启今年刚满四十,留着一把修剪整齐的短须,是个俊美的中年大叔。
可惜中年大叔开口的语气让人反胃。
“你昨夜在飘香楼讲的故事不错,写出来交给我,我找人去印。”
沈清欢皱眉,一口拒绝了,“胡编的,没有后续,不会写。”
“你……”长宁侯脸倏然沉了下来,“你敢顶撞我?”
沈清欢神色淡淡,“还有别的事吗?”
“如果没别的事,我走了。”
长宁侯眯着眼冷哼,“站住!”
沈清欢皱眉看过来,静静的看着他。
原身的记忆中,母亲难产去世仅仅两个月,长宁侯就将平妻陈氏扶正,自那以后,原身和长宁侯的关系就十分恶劣。
长宁候摸着胡子,神色阴沉的丢了个荷包出来,“你回去后,把这个东西放进萧绎的书房里,越隐秘的角落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