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学着沈清欢的样子,盘腿坐在躺椅上,小脸一片严肃之色。
“娘亲,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你的宝贝,也是你的珍宝,所以,没有爹爹,真的不重要的。”
沈清欢心中一痛,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她没想到糖豆竟然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心情复杂极了,一时懊恼自己不该在愤怒之时和秦皇后争吵,使得她说出伤害糖豆的话。
一时又后悔自己没有狠狠的将萧绎和秦皇后痛打一顿,为糖豆出一口气。
糖豆才四岁多啊,一个四岁的孩子,满心满眼里都想着保护她。
她心中又纠结要不要告诉糖豆,其实萧绎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话到了嘴边,她又有些犹豫。
糖豆有知道自己亲生父亲的权利,可她又担心糖豆年纪小,藏不住事,万一知道后在萧绎面漆那露了陷。
她不能承受任何失去糖豆的风险。
沈清欢抿了抿嘴,轻声问:“糖豆,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得是谁吗?”
糖豆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帮沈清欢擦眼泪,又歪着脑袋想了想,颇有些老气横秋的说:
“三岁以前我是想知道的,但现在我长大了,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了,那个爹爹既然让娘亲被这么多人嘲笑,又这么多年不来找我们,我想以后多半也不会来了。”
他板着小脸,颇有一种严肃的味道。
“我都想好了,既然这样,咱们也不要他了,我和娘亲我们两个人生活,长大了糖豆保护娘亲,糖豆会一辈子陪着娘亲的。”
沈清欢忍不住红了眼圈,一把将糖豆抱进怀里。
糖豆伸手抹去她的眼泪,笑话沈清欢,“娘亲,你今天都成爱哭鬼了哦,以后可不能笑话我是爱哭鬼。”
沈清欢破涕为笑,低头亲了亲糖豆的额头,重重的点头。
“好,我们不要他了,娘亲一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带着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是时候该好好为未来做一番打算了。
翌日一早,沈清欢起了个大早,做了糖豆爱吃的蛋挞以及杂粮粥。
用了早饭,沈清欢同糖豆商量,“娘亲是说如果,如果给你暂时停了武功课,你会不会很失望?”
她看得出来糖豆真心喜欢跟着萧绎学武功。
可她昨日和萧绎闹的有些僵,她怕萧绎今日不会再过来。
而且,私心里,她并不想糖豆和萧绎有过多接触,她怕糖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对萧绎感情加深,以后离开的时候会很难过。
糖豆小脸有些失望,“是王爷叔叔以后不能来教我了吗?”
沈清欢想了想,换个说法解释,“是王爷叔叔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太忙了,可能没有时间来教你。”
“这样,咱们先停一段时间,娘亲一定想办法帮你找个新的老师,好不好?”
糖豆有些蔫蔫的,“好吧。”
沈清欢亲了亲他,“今儿上午娘亲带你出去玩,下午咱们再去你炎叔叔那里读书,好吗?”
糖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说可以出去玩,顿时将刚才的失落丢到了脑后。
因为昨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沈清欢知道今日必然会有许多人盯着靖王府,所以她特意为糖豆和自己都做了一番伪装。
所以从靖王府后门走出去的就是一对普通的父子俩,普通到那种丢进街上人群里就很难再认出的那种。
隐藏在暗处盯梢的人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就毫无兴趣的转移了目光。
母子俩顺利溜出了各府眼线的包围圈。
而萧绎这边吃了早饭,准时来到冷香院,准备教糖豆习武的时候,顺便解释一下自己昨日口误的事情。
谁知进了冷香院才发现母子俩都不在。
他顿时脸色就黑了,“人去哪里了?”
长风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了消息回禀,“王妃带着小公子出去了。”
萧绎有些失望,又忍不住磨牙,“沈清欢这个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消停?她难道不知道现在靖王府是京城最打眼的地方吗?”
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去,上街去找找看人去哪里了,得到消息立刻回禀。”萧绎吩咐。
沈清欢带着糖豆痛快玩了一上午,中午在飘香楼吃的午饭。
飘香楼座无虚席,人满为患,说书先生正在台上兴致勃勃的讲着六大门外围攻光明顶前传。
台下的人听得格外专注。
听到精彩处,众侠士齐聚光明顶得时候,说书先生停了下来。
有人忍不住抱怨,“听说这故事是靖王妃说的,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听到靖王妃给咱们讲后续的精彩。”
有人接话,“哎呦,那可有得等了,你还不知道吧,靖王妃最近可没空。”
立刻有八卦的人凑了上去,“你知道什么内情?快给我们说说。”
爆料那人神秘兮兮的说:“听说靖王妃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还生了个孩子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姑父的小舅子的二表哥的小姨子的丈夫就在宫里当差,说是亲眼见到的,那孩子。”
沈清欢啪的一声将窗户关上,隔绝了楼下嘈杂的声音,心情却越发不平静。
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还是传了出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得加快离开的脚步了。
吃了饭,她先将糖豆送到了赵炎那里去读书。
她出来后则直接去了地下钱庄。
上次从玉面飞虎那里顺了一万五千两的银票,她为了救沈珏用掉了一万两,等于将那一万两银子还给了玉面飞虎。
剩下的五千两她在地下钱庄兑换成了小额的银票,给了银庄三百两的手续费。
地下钱庄保密工作很到位,她并不担心孟辰逸能从这里查到自己。
换好银票,她才拿出自己的药箱,准备去看看沈珏。
也不知道玉面飞虎的人是不是还在那里留守着。
说到这个,沈清欢有些好奇,玉面飞虎发现自己收到的银票竟然是自己当初丢失的,会不会气得疯掉。
玉面飞虎孟辰逸并没有生气。
他在接订单的时候就知道了委托方是隔壁泰山,他是为了查出隔壁泰山是谁才接的订单。
可现在人救了,却没见到隔壁泰山的人影。
他都已经在这栋小宅子的屋顶上趴了两天了,除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还有一位前来诊治的大夫外,再没见过任何人。
孟辰逸犹豫着要不要下去将沈珏痛打一顿,看能不能引出隔壁泰山。
突然间他双眸微眯,看向下头的院子:有人来了,不是之前见过的,会不会是隔壁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