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是在刚方便完,弯腰洗手的时候被打晕的。
有人重重劈在了她的后脑勺上,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天杀的萧绎,不是说凶犯动手的时机是在回王府的路上吗?
不是说凶犯要劫持的是云儿吗?为什么打晕她?
她再次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她的头上被套了黑色的布袋子,什么也看不清楚,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绑在了一起,嘴里塞了布条,脚也被绑了。
沈清欢暗骂了一声倒霉。
视觉不清楚的时候,人的感官就会格外的敏锐,身子不停的颠簸,偶尔还会撞上旁边的东西。
她判断自己应该是在一辆马车里,冷风灌进马车里,冷得她有些瑟缩,四周只有猎猎风声,无法判断目前的具体位置。
她对京城也实在不熟,即便不蒙着她的眼睛,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萧绎那家伙能发现她被抓走,沿途追上来。
沈清欢勾着手指头摸了摸,身下是有些倒刺的木板。
她心中暗喜,这是一辆极为简陋的马车。
她用意识进了空间,随便找出一出一瓶药粉,拧开盖子,药瓶出现在了她手上。
她艰难的勾着手,将药瓶上的药粉全洒在车上,然后用一点一点的摸到木板的缝隙处。
只要有缝隙,药粉就能一点一点的漏出去,希望萧绎能够看到。
每撒完一瓶药粉,她把空瓶丢进空间,然后就再拿出一瓶来,当洒到第六瓶的时候,她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主要是手累,双手被反绑着,勾着手的姿势快把她手折断了。
她长出一口气,艰难的活动了下有些发麻的身子,脚却碰到一个软软的身体。
沈清欢浑身一颤,马车里不止她一个人?
难道还有人和她一样倒霉被抓了?
是云儿?
马车却突然停下来,有人撩开了车帘子。
刺骨的寒风灌进来,沈清欢强忍住才没打寒颤。
一只胳膊抓住她将她拖了出去,扛在了肩膀上。
因为头朝下,沈清欢被颠得差点没吐出来,头上蒙着的黑布袋子也掉落下来,但她没敢睁眼。
“老七,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儿的货只有一个吗?怎么还抓了两个会来?”她听到一个男人压低的嗓音。
叫老七的男人道:“老大,出来的时候被这个女人看到了,我就一块都打晕绑过来了。”
“反正都是细皮嫩肉的,符合主家的要求。”
老大的声音有些不高兴,“蠢货,你知道什么,今儿去抓人的地方可不是你平日去的乡下,那里面的人是你随便能乱抓的?”
老七不以为然,“我看那什么公主府的护卫也不怎么样,我扮成丫鬟,轻轻松松就混进去了。”
“再说了咱们就是去抓个婢女,没人会在意的。”
老大有些生气,“万一你抓的是个达官显贵的闺女,是要惹祸上身的,你知不知道?”
老七啊了一声,声音明显慌了,“那咋办?大哥,要不我把这小娘们送回去?”
“笨蛋,现在送回去,可能就是自投罗网。”老大不耐烦的摆手,“算了,先把人关两天,观望一下风头再说。”
沈清欢被丢进了一堆稻草上。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旁边蜷缩着一个身材瘦削的女孩,竟然是顾莹莹,不是云儿。
顾莹莹还在昏睡,沈清欢借机打量着周围的情形。
她被关的地方应该是个柴房,除了稻草和角落里码放整齐的柴火,房间内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四周的窗户都被盯死了,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她根本无从判断现在的时间。
沈清欢从空间里拿了锋利的手术刀出来,勾着手试着一点一点的割手上的绳子。
……
“王爷,已经暗中调查了所有进出公主府的车辆,只有一辆从后门出去的送菜马车最为可疑。
咱们的人去查了,那辆马车离开公主府后直接从东城门出去了,属下怀疑王妃和顾姑娘可能就在那辆马车上。”
萧绎听着长风的禀报,略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事情出了偏差,他没想到贼人竟然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都敢乔装进入公主府掠人。
“备马,咱们立刻出城。”
孟辰逸坐起身来,对萧绎道:“我和你一起去。”
三人三骑飞奔出城,长风派出去的探子在东城外的官道上等他们。
“王爷,咱们的人只追到这里,线索就断了,此处往东南西北各有许多岔道,往来车辆也多,并不好判断可疑马车去了哪里。”
萧绎下马,在道口徘徊片刻,忽然他目光微凝,指着往南的一条路,“往这边走。”
他翻身上马,孟辰逸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马车往南走了?不如多派些人分四个方向去追?”
萧绎沉着脸摇头,“我并未对外宣布靖王妃失踪的事,一旦派的人多了,很容易打草惊蛇。”
他指着南边小路上的白色痕迹,“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沈清欢留下的标记,咱们快追。”
他在冷香院见过这样的白色药粉。
孟辰逸仔细看了看,东南西北四条路上确实只有往南的路上有一条并不显眼的白色痕迹,在泥土路上时隐时现。
“啧,没想到你的王妃还挺聪明。”
萧绎已经一把当先,快速朝南驰去。
……
绳子捆的很结实,沈清欢费了好大劲才割开一半。
外面忽然响起老大的声音,“老七,你再去城里看看,打听一下风声,若不要紧,咱们就赶紧把人转移过去。”
老七应了一声,陡然间声音提高了,“遭了,老大,马车里怎么有白色药粉?”
沈清欢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她留下的痕迹竟然被发现了。
没想到这伙贼人竟然反应这般机敏。
“直娘贼的,药粉从马车缝里漏了一路,这是沿途留记号呢。”
“老七,你赶紧把附近漏掉的粉末印记去掉,我立刻把人转移走。”
沈清欢手一抖,刀片割伤了手。
门哐当被踢开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