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容听不惯不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夸赞,特别是知道他是什么人。
没好气说道:“阿伏至罗,我没时间跟你扯有的没的,平安呢?”
面对她的厉声呵斥,阿伏至罗淡然处之,抬手,一道芊翩丽影悄然而至,正是许久未见的阚平安。
黎容心下激动不已,当即下了马,慢慢走向阚平安。
几年级,阚平安模样看似没变,但却又变了许多。
可能是那双眼里再也没有少女的纯真了,再也没有当年那份欢乐。
阚平安比她更快一步的拥住她,激动的浑身发抖:“嫂子,嫂子我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你。”
黎容回抱住她,激动道:“平安,这些年你都去哪儿呢?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家里报一声平安呢。你知不知道,你哥她很担心你。为了找你几乎找遍整个西域。偏偏就没找你所在的地方。”
阚平安轻叹一声,放开她,满脸苦涩:“当年是阿伏至罗救了我,我本想给哥讯息,至少给你讯息也好,可是当时高昌处在飘摇之时,消息根本送不进去。”
“近来时态安宁,我便想着来送信,阿伏至罗也同意了。”
回眸,她瞧了阿伏至罗一眼,眼底全是对他爱,那一刻,黎容看出门道来了。
这姑娘已经出不去了,回不到原来的阚平安了。
“嫂子,我母后怎么样了?这么多年也没在她老人家面前尽孝,是做女儿的不孝。”
说道大王妃,黎容沉默了,良久,沉声道:“对不起,平安。大王妃被阚义成下了慢性毒药,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营救了。在你哥登位后没多久,她便……”
这个消息如惊天霹雳般灌入阚平安耳中,她走到高昌的方向,双腿跪下,磕了三个头。
“母后,是平安对不起你,平安不配为女儿。”
心里苦涩难耐,黎容看了一眼阿伏至罗,随后将阚平安扶起来:“人之以逝,伤感也无用。何不……”
何不跟随她一同进高昌祭拜,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因为今天这种情况,好像并不能将平安带回去。
“王妃,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阿力赞此时过来提醒道。
黎容还想说什么,但瞧见阿力赞眼中的警惕,她明白了。
微微颔首,与阚平安相拥:“好好活着,知道吗!”
阚平安泪眼婆娑的点头:“好!”
现在找不回她,唯一奢求的只能让她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
阿伏至罗并未做什么,只是安静坐在马上,凝着黎容离去的方向,眼底渗着浓厚的笑意。
回到宫中,阿力赞才说当时他发现阿伏至罗带了许多兵马埋伏,他怕出问题,才提前让她离开。
黎容后怕不已,阿伏至罗该是如何一样令人恐惧的人。
阚首归躺在她身旁,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他不会对你怎样!”
如今也只有在阚首归身边,她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我觉得,平安在阿伏至罗身边多年,至少安全问题不用担忧。”
“嗯嗯,我知道。不过现在我就担心你说过阿伏至罗的野心。看来有必要休书一封给柔然让舅舅他们注意一下。”
阚首归喃喃说道。
黎容点头:“没错,提前让大家注意一下比较好。”
虽说后头柔然败落,但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说起,阚首归便立即行动起来,拿来王印,书写一封书信,立即交给信使送往柔然。
做好这一切,黎容才稍微心安不少,看着外头雪柳涌动,微风拂面的景色,她不想让这些美妙的事物添上了血腥。
只是,历史进程摆在眼前,西域原本就是一个风雨飘摇的时代。
能在此活下来,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爹,娘,该吃晚饭了哦!”
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跑进大殿,黎容淡然一笑,内心却是苦涩的。
要是真到了那一刻,这俩孩子该怎么办!
他们的路还何去何从。
迪娜端了晚饭过来,她也没兴致去吃。
“娘,你怎么不吃啊,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桃花羹哦!怎么不高兴,是不是今天见那位小姨心情不好。”
小豆丁欢快的笑容影响了她,她笑道:“没有,你这孩子别多想,快吃饭,吃饭了早些歇息。”
小豆丁撇撇嘴,往鲛儿碗里夹了一块牛肉后继续吃饭。
今天的饭桌上并没有往日的热闹,多了几分沉闷。
不止小豆丁不喜欢,就连鲛儿也被影响了,心情不好。
吃完饭就要阚首归抱着,那里也不去。
黎容无奈,抓着小豆丁过来,一家人坐在凉亭里,她郑重的解释道:“小豆丁啊!你今天也看见你小姨了。那你看过小姨身边的那个男人了吗?”
小豆丁琢磨了一会儿后,点头:“看见了,那个看着挺凶狠的男人。”
黎容垂眸:“你也觉得他凶狠。”
小豆丁一拍大腿:“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以前爷爷怕我以后识人不清,教过我一套专门识人的方法。”
阚首归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疑惑,世上还有什么专门识人的方法。
小豆丁侃侃而谈:“就拿之前那个男人来说,他面宽口阔,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那双眼睛凹陷又深邃,特别是眉间面无表情时都有三条褶皱,这便表明他平时经常生气,而脾气暴躁之相。”
随后堵着嘴,道:“娘说小姨是爹的妹妹,其实我觉得那人脾气暴躁,但注重感情,对待女子应该不会有过多的暴力举动,你们不用担心。”
“哇,我儿子好厉害。才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将人看的如此透彻。”
黎容笑眯眯的奉承道,弄的小豆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哪有,这是常理知道吗,娘。以后我多教你看一些,你也会懂。”
阚首归噗呲一声笑:“就你,还想教人,先把自己练好再说。时间不早了,快带着妹妹去休息。”
将已经睡着的鲛儿放进他怀里,小豆丁抱着小妹妹,叹了声:“唯一一个看不清的,就是鲛儿了,或许也因为她不会说话的原因吧!”
起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孩子离开后,阚首归面色凝重起来,沉声道:“我想,将孩子托付给某人,若那时候真的来了,我想也能让他们有退路,不会跟我们一样被人针对。”
黎容苦涩笑道:“你跟我想到一处地方去了,我明天就给他们找好托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