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威看穿乔锦安的表情,对手术单的真实性更加深信不疑。他打电话去医院核查过,单子又是季斯年亲自拿来的,不可能造假。“锦安,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我想听你的解释。”
顾景洲站在顾老爷子身后,俊眉皱成一个角,他同样想听听乔锦安的解释,即使他清楚她并没有做流产。
“乔锦安,你平时不是能说会道的吗?怎么不说话了?“顾景菲气焰高涨,得意的笑了起来。
“景菲,你少说两句!”周素丽朝女儿递了眼色,老爷子在这里,没有必要呈口舌之快。随即,看向乔锦安,“不过话说回来,乔锦安你也是,孩子是姓顾的,留与不留都不是你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
“爸,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这个不是我的手术单,我是帮我……朋友签的。”乔锦安斩钉截铁。
“爸爸,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帮别人签字。你倒是说说,是帮谁签的字?”顾景菲变得咄咄逼人。
“对,乔锦安,那你说这是替哪个朋友签的?”周素丽看得出顾老爷子正在气头上,见机故意追问道。
顾老爷子眸中闪过异样,但并没有开口为乔锦安争辩,目光探究的盯着她看。
乔锦安气息不稳,沉重的抬不起头来,胸口上下的起伏着。她答应过瑟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顾家的人——而且瑟瑟还那么年轻,这事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对不起,爸,我不能说出那个人是谁,我答应了她,替她保密。”
顾景菲冷笑了一声,涂画的精致的双眉得意的扬起,“保密?恐怕根本没有那个人吧,因为那个打胎的就是你自己!枉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把他的孩子偷偷打掉!”
“景菲,你闭嘴!”顾老爷子打断顾景菲,眸光扫过他的儿媳妇,“锦安,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实没有做流产手术吗?”
“爸,我没有。”她眼神坚定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她一向敬重的顾家长辈,她认为顾老爷子一定会相信她的。
“好。”顾威没有再深究,目光缓缓的从乔锦安身上挪开,大步朝餐厅走去,“你们都饿了吧,开饭吧。”
“爸爸,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相信这个女人?”顾景菲咬着下唇,想上前追上老爷子。
手腕猛地被攥住,她回头看去,顾景洲正抓着她,“哥……你不会也相信……”她皱了皱眉,撒娇道。
“景菲,适可而止。”顾景洲的话是对着顾景菲说的,目光却调到了乔锦安身上,“还有,以后不可以对你的嫂子这么没有礼貌。”
乔锦安原本黯淡的眸光顿时一亮,像是被点燃了似得,抬头对上顾景洲的视线。他竟然会帮她说话?
“哥,你竟然为这个女人凶我,难道你不记得然然姐了吗?”顾景菲气恼的甩开顾景洲的禁锢,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跑出老宅。
“景菲……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周素丽看到女儿跑出去,心疼的追了出去。
空荡的大厅,只剩下顾景洲和乔锦安相对而立,默默无语。两人的距离看起来那么近,中间却永远的横亘着一个夏安然。
……
放在电脑旁的手机忽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乔瑟瑟三个字。
季斯年犹豫了片刻,放下手头的文件,接起。“你有什么事情?”
“哎哟,季医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帮了你这么个大忙,你就这么冷冷一声有什么事情?”乔瑟瑟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修剪着靓丽的指甲。
“钱我也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季斯年不耐烦的皱眉,为乔锦安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可悲。
“你以为我给你那张手术单,就是为了那么点钱?”乔瑟瑟不屑,她现在只想把乔锦安赶出顾家,她得不到,乔锦安也不配得到。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我很忙。”季斯年准备放下电话。
“嘁,据说乔锦安在金鼎被一个姓王的冒犯了。”
“你说什么?!”季斯年一颗心猛地突了一下,手不自觉握紧。
“别紧张,顾景洲把那个姓王的打残了,我听说那人有个弟弟叫王昌,人很厉害……如果你能联系上他,让他派人把乔锦安给绑了……”
“我绝不会让人伤害锦安。”
“你听我说完,王封负责绑人报复顾景洲,你趁机和乔锦安坐实关系,到时候我看那顾景洲还会不会要乔锦安这个破鞋!”乔瑟瑟的眼中迸发出恶毒。
“不可能!如果你敢这样伤害锦安,我绝不会放过你!”季斯年毫不客气的摁断电话。
他的确想得到乔锦安,但他并不愿意强行占有她。他无法想象乔瑟瑟这样小的年纪,心思竟然会这样狠毒!
“叮咚——”门铃声乍响,门口传来顾景菲娇滴滴的声音,“斯年哥,斯年哥,开门……”
顾景菲一进门,立刻扑进了季斯年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斯年哥,明明有她做流产的手术单,爸爸也看过了她离开妇科手术室的照片,他们为什么还相信她!”
季斯年不动声色的将顾景菲从怀中扶起,伸手擦拭掉她哭花的妆容,“别哭了。”他这次的小人行为,终究还是徒劳无功。
“斯年哥,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爸爸疼她,哥哥也会维护她,连你之前也喜欢她……可我真的好讨厌她!”顾景菲双眼蓄满泪水,丝毫没有觉察到男人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够了!”对这个女人的哭诉,季斯年厌烦至极,冷声呵斥。
“连你也凶我?好,那个乔锦安,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让她吃尽苦头!”顾景菲擦了擦脸上的泪,捂着脸冲出大门。
跑下楼梯,她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竟然连追她一下都不肯!
……
吃过晚饭后,顾景洲夫妇被顾老爷子留在老宅过夜。乔锦安先回了房间,顾景洲被顾老爷子喊去书房谈话。
这间卧室是顾景洲从小住到大的房间,曾经也是她的婚房。只是结婚那一天,他根本没有进来过。
那一夜,她心如刀绞的看着房间里到处摆放着顾景洲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相片,直到天亮。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乔锦安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连衣裙。
其实老宅有她的睡裙,只是太性感了,她不想穿,担心某人以为她是在勾引他。
“锦安啊,洗好澡了?”周素丽没有敲门,表情怪异的推门而入。
乔锦安点点头,面无表情的伸手取过吹风机,嗡嗡嗡的吹风声在房间里响起。
“锦安,其实,我也相信你没有打胎。”周素丽坐到了乔锦安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表现的和悦颜色。
乔锦安没吱声,假装听不见。
“但是呢,我和你爸还是有些不放心,既然你说你没有打胎,妈也是过来人,不如让我帮你检查下身体?”见乔锦安没有反应,周素丽开门见山。
“啊——”一束卷发一不小心卷进了吹风机的吹风口槽,乔锦安痛的尖叫一声。
关了吹风机摁扭,乔锦安一手握着吹风机,一面小心翼翼的将卷发从吹风口槽一根根的撕扯出来。
空气中立即散发出一股发丝被烧焦的胡味。
“妈,你也看到了,我头发受损了,我得修理下头发,要不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明儿再说?”乔锦安站了起来,推攘着将周素丽往门外送。
“乔锦安,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你不是说你没有流产吗?那让我检查下会怎么样?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周素丽不依不饶。
“连爸都已经相信我的话了,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如果你还是不信,那你去找爸来,如果他同意你检查我的身体,我绝无二话。”乔锦安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冷冷开口。
“你?你还敢拿你爸来压我?反了天了,我今天就要检查你的身体!刘姨,你们进来帮我。”周素丽朝门口喊了一声。
“是,夫人。”预先候在门口的刘姨和佣人一齐挤入房间,朝着乔锦安步步紧逼。“少奶奶,要么你自己脱,要么别怪我们动手粗鲁。”
“妈,您作为顾家的长辈,真的要对您的儿媳妇,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吗?您就不怕爸知道了,会动怒吗?”乔锦安躲闪着往后退,心房揪作一团。
周素丽冷笑着欣赏乔锦安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我是得到了老爷子的许可才来的。刘姨你们动手,别理她!”
在顾家,乔锦安向来十分尊重顾老爷子,认为他是这个家对她最好,最公平公正的长辈,可他竟然同意周素丽检查她的身体?
乔锦安失落的垂下双眸,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整颗心绝望至极,令她喘不过气来。
两个人佣人已经捉住了她的双臂,刘姨的手粗鲁的撕扯她的连衣裙裙摆。
“不会的,爸他不会同意的,你让爸来。”乔锦安不停的挣扎,她不相信!“爸!爸!”她大声的向门外喊。
“吵死了,塞住她的嘴巴!”周素丽不悦的皱眉,将卧室的房门一把关上。
“是。”刘姨得令后,立即用手捂住了乔锦安的嘴巴。“少奶奶,你别喊了,你如果没有流产,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现在是何必呢,多吃苦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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