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岑!速速开门!
我华雄回来了!”
汜水关前,华雄出声喊叫。
然而,汜水关上,却一片寂静。
华雄取弓箭在手,望着汜水关再次开口喊道:“怎地,你赵岑还真想要将我关在外面不成?”
于禁,高顺等人的面色,也都变得阴沉下来。
纷纷出声大喊。
这样喊了一阵儿,赵岑的声音,从汜水关墙上飘下来。
“将军,非是我不与将军开门,而是你走之后,相国那里,传来了新的命令。
让将军击破外面贼人,斩杀袁绍之后,再放将军进来。”
华雄盯着汜水关关墙,双目锐利如刀。
面无表情的扬声道:“竟然还有此事?
你与我详细说说。
若是真的,我华雄不会怨恨于你。
这就转身杀敌而去!”
赵岑声音飘下:“将军,就是真的。
若不是相国那里有令,属下有几个胆子,敢这样欺瞒将军,不与将军开门?”
华雄道:“既是相国命令,那你缘何不敢与我面对面的交谈?
若是相国命令,我自去执行也就是了。”
赵岑声音飘下:“发生了此事,将军必然会迁怒到属下身上。
谁人不知将军神射?
只怕我这里一露头,就会遭到将军射杀!
眼前也并非必死局面。
将军您神勇无双,在此等局面之下,杀一个来回,绝对不成问题!”
华雄深吸一口气。
这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
以前,赵岑这家伙,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的地方。
结果现在,这家伙竟这般直接不声不响的,与自己来了这样一个大的!
这一招背刺,要命!
华雄将弓挂住,伸手止住了于禁王远等人对赵岑的喝骂,以及高喊开门的举动。
赵岑狗贼,此时做出这等事情,而且事先已经与外面那些狗贼相勾结。
此时便会说破天,也绝对不会开门。
“主公,现在该怎么办?”
王远望着华雄,出声询问。
之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个时候,也显得慌乱了。
声音有些干涩。
不仅仅是他,便是于禁,也一样是如此。
实在是赵岑此人的背刺,来的过于突然。
此时他们回汜水关的道路被堵住,外面又有大量贼兵。
许多都已经是蠢蠢欲动。
兵马之多,令人感到绝望!
这就是处心积虑,针对他们的必杀之局!!
一向沉默寡言,表现得特别像是一个职业军人的高顺,此时也一样是多出了一些慌张。
华雄同样是觉得有些绝望。
但在这种感觉,自心中升起之后,他更多的,却是升起了熊熊的战意!
“如今之际,唯战而已!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诸君,可还愿意信我?
某今日,就带诸君在这必死绝境之中,杀出一条生路!!!”
华雄取三尖两刃刀在手,回首望着麾下众多兵马,出声喝道。
配合着此时之绝境,有种说不出来的霸道。
在此时,竟给众人一种找到方向之感。
令的许多人那慌乱的心,也都随之安定下来。
战意随之攀升。
“愿随主公死战!杀出一条生路!”
高顺握紧手中长矛,出声高吼。
“愿随主公死战!杀出一条生路!”
其余将士跟着出声高吼。
在发现陷入必死绝境,经历了初步的慌乱之后,有华雄这样一个强势且战力无双的统帅在。
他们很快就将心中慌乱压下。
在华雄的引导之下,反而是升起了更为强大的战意!
之前征战,是为了胜利。
此时战斗,乃是为了求活!
华雄闻言,哈哈一笑:“好!既诸君信我,那我等今日,就战他一场!!
任它有千般奸计,我自以力破之!!!”
转头望着汜水关城头道:“赵岑,且等死!!”
说罢,一抖马缰,乌骓马便撒开四蹄,朝着前方众多敌人而去。
背后兵马,轰隆隆的跟随。
华雄面无表情,心中战意不断攀升。
投降,与被擒拿都是不可能的。
他这段儿时间,在战场之上,将关东诸侯,凌辱了一遍又一。
众多诸侯,早就已经恨他要死。
在这等情况下,他落入到他们手中,绝对没有好。
所以,如今唯有死战!
这些人,既摆下这必死之局,那自己就将之生生杀开好了!
且看今日,谁胜谁负,鹿死谁手!!
汜水关城墙之上,在确认华雄等人,是真的离开之后,赵岑这才算是走到女墙边上,朝着关外望去。
看着那率兵轰隆隆而走,要去与关东众诸侯碰撞的华雄,与其麾下所带领兵马。
他的心情显得有些复杂。
尤其是想起,方才华雄带着兵马离开之时,喊自己等死的话之后,心中不由便多了一些沉重。
他如此想了一会儿,用力摇摇头。
让自己不要再多想。
这不过是华雄临死之前,所说的一个口头威胁罢了。
算不得数。
华雄这狗东西,之前能够带兵破敌,乘胜归来。
那只是因为外面的敌人不够多,且自己这里也每次都与他开门,放他回来。
这一次,自己堵住了汜水关。
外面孙策,袁绍,袁术等人,布置下重重杀招。
兵马之多,令人为之绝望。
在这种情况下,便是华雄此贼,再能打,又能如何?
唯有一死而已!
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站在那里,欣赏华雄那被砍掉的头颅。
在这种情况下,华雄贼子便是对自己有再多的怨念,也无妨。
总不能他那被砍掉的脑袋,还能睁开眼把自己给吓死!
这般暗自宽解了自己一番,赵岑心中轻松许多。
只是,心底最深处,却还是有着一些忧虑,一些沉重挥之不去。
这是华雄前几次,总能够创造奇迹,在他觉得要死之时,却携带着大胜归来,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虽也知道,此次情况,与之前不同。
乃是真的必死局面。
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沉重。
他忍不住摇摇头。
出声低语,用来安慰自己:“这一次,华雄若还能再次安然归来,我随他的姓!”
……
张邈见到华雄,却复返,汜水关关门不曾打开。
不由满脸都是狞笑。
他之前在面对华雄之时,将话说的那样笃定,其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怕这一次的消息不准确。
所谓的汜水关关门不会开启,华雄将没有归路,乃是虚假的。
毕竟这事情,看起来确实容易让人觉得不可置信。
但此时,他心中忧虑尽去,全都化为了带着狰狞的狂喜!
华雄狗贼,斩自己弟弟,此时报应来了!
这狗贼心情,此时只怕十分美妙!
他有心打马上前,对着狗贼肆意嘲笑,抒发胸中快活与恶毒。
但又想起华雄这厮,那超恐怖的射术,终究还是将这些忍下。
不过,不上前骂,并不代表着不可以躲在足够安全的距离里,在大盾的保护之下骂。
“哈哈哈!
华雄狗贼!方才与你说,你还不信,现在如何?
知你爷爷所言为真了吧?
你这狗贼,也有今天?!
被手下亲近之人背叛,将你后路断绝,滋味如何?
这感觉,只怕十分美妙吧?
哈哈哈!
你果然是个只知道动拳头的莽夫!
蠢的要死!
赵岑此人,为你部下,与你相处这样长时间,你都不能收其心。
还察觉不出来,他对你的恶意。
当真愚不可及!
是不是快被我骂的气死了?
那有本事来杀我啊?!”
张邈躲在大盾后面,肆意出声嘲讽。
在他看来,此时距离这样远,自己在军阵之中,又有大盾遮蔽。
华雄贼子,就算是再暴怒,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而且,此时华雄贼子,陡然之间,遭遇到这样大的变故,只怕所有的心思,都是带着人匆忙狂奔。
赶紧突围而走,尽可能快的脱离这必死之局面。
那么华雄,必然会从之前南面所留下的缺口那里,冲到后面。
自己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当着华雄的面,问候华雄的十八辈祖宗,华雄也绝对不敢过来冲击自己军阵!
正这般想着,满是痛快的继续破口大骂,却忽然间听到,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护卫,显得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主……主公,不好了!
华雄那厮,没有从南面缺口而走,好像……好像是这奔着咱们这里儿来了!”
张邈闻言,心中一惊。
那畅快淋漓的骂声,顿时就卡住了!
朝着自己军阵这里冲来了?
这家伙怎么就朝着自己军阵这里冲来了?
在此时,他不是极其匆忙,带兵从那专门留出来的缺口处突围吗?
这怎么……
张邈一时间心有些乱。
随后又稳住心神。
此时留给华雄此贼的时间不多,自己这里也并非酒囊饭袋。
麾下将士,本就结成军阵。
之前华雄一番试探,都不敢真的攻打。
此时也一样不敢动真格!
就算是动真格的,自己也不怕。
只要自己这里稍微顶上一阵儿时间,边上的王匡河内军,与张扬麾下上党兵马,就可以对自己进行支援。
后方安排的其余兵马,也将会前来,围杀华雄!
如此想着,他心中胆气有足了不少。
不过,终究还是不敢再骂了。
而华雄,面色冷峻的坐在飞驰的乌骓马上,握着三尖两刃刀,一马当先的朝着张邈军阵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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