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平缓之后,是一条长数里只容一人的狭长隧道。在水里总共约莫潜行了一时辰之久,郭风看到了狭长隧道的尽头,那里有淡淡的光线射入,光线呈放射状清晰可见,如同穿过云层的朝霞。
郭风游到洞口,此乃地下河的出口,出口的水流不急,出了洞口,郭风沿石壁垂直上浮,大约十几息的时间才浮出水面。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举头看看天空的艳阳,宛若隔世。郭风开始详察周边的环境,这是一条数里宽阔的河流,他所在之处是一片寻常的低矮的悬崖。
郭风纵身一跃,离开了水面,飞到悬崖之上,蒸干全身上下。悬崖下的流水除了有轻微翻涌之外,无他异样。如此毫不起眼的悬崖,稀松平常的河道,不会引起任何修炼士的兴趣,而普通人,无法潜游如此远的距离。
他往地下河的来向望去,数十里之外是一片山脉,那便是东离山,依据太阳的方位,此乃东离山的北麓。
暗暗记着此地的地形风貌,郭风腾空而起,沿河流往下游而去。一盏茶的工夫,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座小镇,依河而建。郭风在离小镇数里之外一偏僻之所降落,步行进入小镇。
“丹烟镇”镇口牌坊之上三个大大的篆体字,牌坊下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丹烟镇规模很小,只有三五条街道,人口几万而已。
镇里小桥流水,别致的古色古香的建筑,处处皆是景。
这镇子相当的繁荣,众多的店铺,沿街各色小吃,吆喝声不绝于耳。牵着驴、马、牛等牲口的客商,也走到镇上歇息,或路过或就地贩卖。
来到镇中心最繁华的地段,郭风步入一座名叫“卧清酒楼”。小二见郭风虽然衣着有些破烂,但洗的干净,气质不凡,倒是不敢怠慢。
“大人,您请!”
小二低头哈腰的请郭风到一空位入座,郭风坐下,举目四望,店内空座不足一成,尚不到饭点,生意便如此之好。
“小二,贵店可有清江酒?”郭风问道。
“有!敝店可是丹烟镇唯一可售卖清江酒的酒楼!”小二虽然恭敬,语气中却有点小骄傲的答道。
“三个贵店最拿手的好菜,外加一瓶上等清江酒。”郭风轻轻颔首道。
“好呢!大人稍等片刻。” 小二朝郭风躬身道,随即放开嗓子拉长声音叫单:“清蒸扬河锦鲤,红烧丹烟牛肉,炝炒东离山笋,一瓶上等清江酒……”
不一时,酒菜端将上来,许久没闻酒香了,郭风满满倒一杯酒来,一饮而尽,赞道:“好酒!”接着连饮数杯,面不改色。一瓶酒下肚,没有过瘾,再上了一瓶,大快朵颐一番之后才酒足饭饱。
他从包裹内取出一张百两金票递给了小二,金票上还有浸水的印记。小二目瞪口呆,下巴快砸在了地板上,半晌才回过神来,从小生活在小镇的他,见过最大额的只是百两的银票,哪里见过如此大额的金票。
“大……大人,您……您稍等!”小二结结巴巴的说完,转身去了柜台,途中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半晌才跌跌撞撞的来到柜台。
柜台后的掌柜,乃是一半百的老汉打扮,他听闻小二结结巴巴描述完,惊异的看了郭风方向一眼,赶紧小步跑了过来,他仔细的端详了金票一阵子,陪笑道:
“大人,本店是小本生意,找不开如此大额金票,您是否有银两或银票?”
郭风无奈一笑:“掌柜的,我出门稍急,没带零钱。”
那掌柜立在那里,左右为难,一是担心金票有假,二是若是真的,酒楼真是找不开。
郭风见其脸上阴晴不定,也许是担心金票有假,叹了口气,将随身的包裹拿了出来,在掌柜面前打开,包裹内还有有几张金票,皆是聚宝阁的金票,还有一张聚宝阁的金卡及数张阳石票。
“掌柜,此乃是最小的一张金票了,聚宝阁的金票,在下万万不敢造假的。”
此刻,掌柜早已骇的魂飞魄散,从郭风随身物品得知其一定是一个高阶修炼士,并且一定是大家族的高阶修炼士。
他虽然是普通人,但东家是当地的一个望族,家族内有修炼士,他对修炼界的事略有耳闻。
半晌,掌柜才深深躬身,道:
“老汉怎敢怀疑金票的真假,大人来敝店乃是敝店的荣幸,此顿酒算是敝店赠送大人的,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此时已经惊动了店内其他食客,一个个以惊骇的眼神看着郭风。郭风哭笑不得,感情这成了吃霸王餐了。
“掌柜,您请坐,在下有几个问题请教。”
“大人尽管问便是,老汉定当知无不言。”
郭风见掌柜不愿就坐,也只能随他了。
“当今是何月何日?”
“回大人,今日乃是七月初三日。”掌柜虽然心里狐疑,但依然恭敬道。
七月初三日?郭风惊诧万分,他记得那日与欧阳明琛同行前往煤矿,是七月二十五日,难道已经过去一年?自己估摸着最多过去数月而已,郭风一时迷惑了。
难道是随着境界的提升,长时间不会感觉到肚子饿?只能如此解释,别无他法。
那半百掌柜见其不语,便在垂手而立,静静的候着。少顷,郭风才继续问道:“此地距东海城有多远?”
“沿此河顺流而下三四百里便是扬河,再沿扬河顺流而下一千余里便到了东海城,坐船约莫十来日。”掌柜恭谨回答道,
郭风轻轻颔首,与他的猜测基本相符。掌柜停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下郭风的脸色,接着道:
“大人若有需要,老汉可为大人联系客船,每日有数班客船停靠本镇。”
郭风摇摇头:
“不劳掌柜了。贵店为何叫‘卧清酒楼’?”
“敝店是丹烟镇唯一可售清江酒的酒楼,东家将酒楼改为‘卧清酒楼’乃是致敬青州卧牛城的清江酒之意。”
郭风闻言点点头,暗思道,此家酒楼的东家有商业头脑,我便再助其一臂之力吧。
“掌柜,在下不能食白食,如此罢,我留一幅字画,保贵店往后生意兴隆!”郭风在卧牛城时,长时间练字,但由于书法是要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浸淫方有所成就,而郭风无毛笔的功底,他只好剑走偏锋,练习着世上没有的行书。坚持一年多的时间,略有小成,拿得出手了。
掌柜不好拒绝,回头吩咐小二端上文房四宝。郭风大笔一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纸上由左至右写下了“卧清酒楼”四个大字,而后左下角题上“郭风,庆历四千零二十一年七月初三日。”
颇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笔墨,郭风比较满意,不停颔首。伸手轻轻在字上方一抹,字迹立干,旁边的掌柜见状,浑身打了个寒战,果真是个高阶修炼士。
“郭风,有点耳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掌柜心里寻思道。郭风告辞离去之后,掌柜让人将这幅字束之高阁,没再理会,他不敢得罪郭风,以为此乃是郭风为自己找个台阶。
不曾想此事在丹烟镇上流传开来,被酒楼的东家听到此事以及对郭风的描述,他火急火燎的赶到酒楼,命掌柜拿来郭风留下的字,看着“郭风”三个字,嘴唇哆嗦,无比的激动。掌柜见东家如此,甚是诧异。
东家双手捧着纸张,敬重道:“
“老袁,你立大功了!今日酒楼每人奖纹银十两!老袁五十两!”
兴奋之下的东家命人将其临摹,制作一款新的酒楼牌匾挂在酒楼外,并将郭风的笔墨装裱悬挂于酒楼大厅之内。
多年后,无数人慕名而来,为了便是一睹郭风的墨宝。也曾有人出万金购此字画,该东家不售,作为传家之宝。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