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二兄弟在密谋之时,这边厢郭风却将崔家诱上了战车,乃至布局甚远,还要把姒家及执掌各郡的家族拉拢进来。格局和视野的巨大差距,注定沈家兄弟将沦为跳梁小丑。
……
这一日,吉日良辰,艳阳高照,品鲜阁正式开张。
早在试营业当日,开张一日的座席全预定一空。巳时整,品鲜阁大门打开迎宾,酒楼门前鼓乐齐鸣,红飞翠舞。
品鲜阁此时门庭若市,极为热闹,不到片刻的工夫,酒楼内便高朋满座,一座难求。品鲜阁三楼没设包间,是一望到头的大厅。大厅内座无虚席,但凡能上三楼者,个个气度非凡。
靠窗有一桌坐四人,坐在上首的是一位青年,衣着华丽,隐隐有着一股高贵之气,青年叫任咎,乃是崔城顶尖家族任家的一位嫡系子弟,一向骄横惯了。
坐在他下首的是一位英武不凡的中年人物,气息浑厚,九境后期的境界,一看便知是任家派出的护卫,以保护任咎的安全,可见任家对其的重视程度。不过从中年人物的位置和表情看,他只是保护任咎而已,后者根本使唤不了他。
同桌的其他两人虽是随从服饰,但气息也不凡,皆是强者。
任咎使了一个眼色,他临桌的一位绣着金边的银衫人便高声叫道:“小二,我等落座已有一刻钟,为何未见上菜?”声音震耳,气势凌人。
忙得焦头烂额的小二立马小跑过来,连连鞠躬陪笑道:“客官请稍等,今日开张客人实在多,请您担待。”
那银衫人一把抓住小二的胸襟,将他提了起来,喝斥道:“客人再多关我等何时?赶紧上菜,若还不上来,我便将你打杀了。”说罢将小二重重的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二爬起来忍住疼痛,躬身道:“客官稍候,我这就去后厨。”看着一瘸一拐离去的小二,那银衫人嘴角勾出一丝狞笑。
三楼的一个角落,两位带着斗篷的神秘人静静的坐着,似乎置身在这喧闹的酒楼之外一般。但酒楼内的任何动静,皆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少顷,小二端了几道菜上来,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桌上,正要离去。
“啪!”
银衫人重重扇了小二一巴掌,顿时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左边脸立刻肿的如同包子一般。
“找死,这鱼都生蛆了,你胆敢送上桌来!” 银衫人大吼道,面露狰狞。
“嗡”的一声,小二懵了,他顾不上疼痛,哆嗦着分辨道:“我方才看了,皆是鲜活先做的,根本没有蛆!”
“啪!”又是一记耳光,小二的右边脸也肿了。
“混账,你瞧瞧,我能冤枉你不成?” 银衫人大声叱喝道。
小二这才看到有一条蛆在一盘清蒸鱼肉上,还在不停的涌动,令人作呕。小二彻底蒙了,呆在那里不知怎么办。
“各位来看看,这品鲜阁自称皆为鲜活的海鲜,可这鱼肉内分明有蛆。品鲜阁欺诈客人,我可要讨个说法。” 银衫人朝四周轻轻作揖,大声说道。
不少周边就餐的食客围上来,都看到了鱼肉上涌动的蛆,有人面色大变,有人将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呕了出来。
“走,去找掌柜来!”有人愤怒的高喊道。
“去砸了他的招牌!”有人挥手道,立刻便有人呼应,大厅内群情激奋。
“哇!这蟹臭了,奇臭无比!”突然一个声音尖叫起来,其声调之高,盖过了大厅内所有的嘈杂声。
尖叫的人是一年轻公子模样的人,此时虽是初春,可这家伙手却摇一把山水画的折扇,白色的衣袍上绣有一朵甚大的荷花。
此刻他正捂着鼻子,紧皱眉头,手持折扇哆嗦的指着桌上的一盘蟹。数人上前闻了一下蟹肉,立刻大吐。
一直稳坐的任咎此刻站了起来,他环视四周,大声道:“本公子任咎,今日慕名而来,哪知这品鲜阁挂羊头卖狗肉,坏了本公子的心情。”
听到任咎说话,闹哄哄的大厅内立刻安静了下来。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其下文。
“今日,本公子为诸位向这黑心的品鲜阁讨个公道。” 任咎微微揖手道。
“任公子莫要管了,何必与这等黑心店讲道理,砸了它!” 银衫人大吼道。“砰!”“稀哩哗啦!”一根凳子狠狠的砸在桌上,碗筷碎片、残羹剩菜四处飞溅。
有了一人带头动手,众人便肆无忌惮的“乒乒乓乓!”打砸起来,大厅内一片狼藉。
任咎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却摊摊双手,喟然长叹道:“诸位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角楼的一个斗篷人低声道:“这任咎倒是不笨。”说罢,这二人飘身离去。
三楼的动静早已惊动了秦掌柜,可他刚上三楼探头一看,见到人群中的任咎,立即低头匆匆下楼而去。
秦掌柜快步从侧楼上了五楼的一小包间,微微一揖算是行了礼,他心急火燎的说道:“祁公子,不好了,三楼有人故意闹事!”
包间内化名祁净的拓跋牧正在陪崔武痴、崔武癫兄弟二人喝酒,他还未说话,崔武癫便嚷开了:“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胆敢来此闹事。祁老弟放心,老哥去锤死那厮。”
那日品鲜阁试营业,郭风没有带崔武痴、崔武癫兄弟俩过来,这哥俩大为不快,待在郭风的院子里耍赖,非要郭风给个说法。郭风无奈,只得让拓跋牧聘请哥俩为左右护法。
听说品鲜阁的左右护法吃饭不用花钱,这哥俩心满意足。拓跋牧倒是甚为高兴,品鲜阁有了这二位大爷做护法,崔郡之内无人敢在品鲜阁闹事。
可今日刚开张,便听说有人生事,崔武痴、崔武癫兄弟二人自然恼怒,有人竟然敢捋虎须!
“癫护法,稍安勿躁,我等开门迎客,讲究的是诚信。一起去看看,若客人是对的,我等道歉理赔,若是故意挑衅,二位便尽可出手。” 拓跋牧伸手拦了一下正要起身的崔武癫。
“老二,听祁老弟的。” 崔武痴拨浪鼓般的只点头道。
“我是老大,你是老二!” 崔武癫嚷嚷道。
“我老大!”
“你老二!”
……
两个活宝又为谁才是老大争吵起来,拓跋牧早闻崔武痴、崔武癫的大名,如今打交道方真正知他们的奇葩之处。
“二位老大,如今十万火急,我等先去瞧瞧?”拓跋牧头大如斗,在旁作揖陪笑道。
“哼!”“哼!”崔武痴、崔武癫同时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别过头去不理对方,然后并肩大摇大摆跟在拓跋牧与秦掌柜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