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为什么缠上她?”白语冷冷开口。
“嗬嗬。”中年男鬼回头见白语望着自己,突然张开嘴笑了起来,他的嘴里没有一颗牙齿,上下两排牙床上似乎生满了铁锈,黑水伴着血水不停的滴落,看起来十分恶心。
红衣鬼,红意浓重,他已经可以入梦,操纵她人梦中的人生,能力却没有小慧强,李源的妈妈此刻十分痛苦,不知道她在梦里遇到了什么,想逃离梦魇却无能为力,只好苦苦挣扎着。
“再不说,让你魂飞魄散!”白语的红瞳闪烁,其中似有雷电交织的网正要喷涌而出。
“嗬嗬。”中年男鬼依旧傻笑,与小慧不同,似乎他已经丧失了理智,以折磨她人为乐。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缠上这个女人?”白语不想滥杀无辜,所以一再追问。
“嗬嗬。”中年男鬼没有停下摩擦手中菜刀,刺耳的声音令床上的女人更加痛苦。
白语不再废话,抬手将鬼钗刺入男鬼体内。
“嗬嗬。”蚀骨的疼痛并没有让男鬼停下手中动作,他依旧嗬嗬的笑着,根本不在乎生死。
红色旋涡出现,将男鬼飞散的血雾吞噬,鬼钗则是散发黑芒与其争夺。
李源看不到鬼,但能看到鬼钗,他见鬼钗插到母亲上方似乎静止不动,睁大了眼睛不想放过任何细节,他不傻,没有去打扰白语,而此刻的白语,除了眼中的红点更浓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大约十分钟,鬼钗掉在床上,白语则是闭起眼睛似乎再想着什么,红瞳的旋涡如同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魂魄化为养料不断被红瞳吸食的时候,同时提取到那男鬼的记忆片段,但那只是一部分,另外的已经被鬼钗吞掉。
目前白语没有其它攻击手段,鬼域意外的也成了宠物乐园,里面住着几只不愿离去的小狗后,几乎被它们几个填满,可她的鬼域明明看起来是那样空旷,烟青色的空间没有多余的色彩,而她的红瞳释放幻像拿手,攻击就是很渣,所以她只能依靠鬼钗,可这鬼钗又异常邪恶。
记忆的片段一闪而逝,白语将鬼钗收起来,她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支离破碎的片段中,那个颓废的男人,带着一个男孩去了无人可见的地方,在那里,他残忍的杀死了那个孩子,之后打算服药自杀,或许是上天想要惩罚他,让他没有死成,之后他的记忆停留在双手持刀的最后画面,而他经过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摧残折磨之后死在荒山中的某个地方,白语不想知道他的完整记忆,她不想知道那个该死的男人实施的整个谋杀过程。
“该死的畜生!”紧握着鬼钗,白语出言不逊,李源站在她的身后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李源的母亲很快醒来,她有些脱力的看着床前的两个人。
“阿姨,过去的回忆该忘就忘记了吧,过于执着于前尘往事,只会害了现在的自己和爱您的人。”
眼前这个女人在那个男人的记忆碎片里曾经出现,一张照片,被那个男人藏在记忆的最深地方,照片上有三个人,但其中两个已经死亡,白语没有将实情告诉李源,只是轻描淡写的对女人说道。
女人目光闪烁,最后苍白的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多谢。”女人很真诚的感谢。
李源不明所以,但知道妈妈好转就足够了,他带着白语走出房外,轻轻带上门。
“说吧,你的报酬?”玩世不恭的态度十分嚣张,看起来就让人生厌。
白语走到五斗柜前,将玻璃瓶子拿起来,走到楼下,打算径直离开。
“这样,就算了?”李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
“我迷路,送我回去。”白语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后视镜里的白语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瓶子,她的目光望向车窗外,似乎遥望远方。
车内很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白语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睫毛滑落。
“爸爸,姑姑抢我的糖。”稚嫩的声音向那个高大的男人告状。
“她比你小,你要让着她点。”男人慈爱的哄着自己的宝贝。
“那她还比我大一辈呢,为什么我要让着她?”小小的白语不依不饶。
“好,好,你们两个都是我珍爱的宝贝,爸爸下次进城,一定多买些糖果给你们,好不好?现在你就让着点小姑姑,告诉你个秘密,糖吃多了,牙里会长虫虫,小姑姑比你多吃了一颗,她的嘴里就会长小虫虫。”白永强神秘兮兮的在女儿耳朵边说着。
“真的啊?嘿嘿,小姑姑要长虫虫喽。”白语邪恶的笑着,看的站在白永强腿边的白永梅懵懂的也笑了。
“这么大人,还没正经的,让你哄会孩子,你非让她们两个内讧,将来我们都走了,世上只剩下她们两个互相扶持,万一她们不合怎么办?”
“妈,放心吧,她们两个长不歪,一定会相伴到老的,是不是啊,小语?”
“那得小姑姑让着我才行。”白语笑的像个小恶魔。
“你这个小坏蛋,她比你小,你长大了要帮爸爸照顾她,算是爸爸拜托你的哦,不然下次不给你买糖吃了。”
“那好吧,我会照顾她的,只要小姑姑不跟我抢糖吃,小语这辈子都会照顾小姑姑。”白语晃动着胖胖的小腿,抱着爸爸的脖子天真的保证。
“爸,你到底在哪里啊?为什么,我找不到你呢。”白语的嗓子有些疼,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从她得知爸爸出意外之后,就一直在寻找爸爸的亡魂,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没有找到,她不信,疼爱自己的爸爸不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你,怎么了?”
李源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他眼中的白语冷漠孤僻,高傲的如一只孔雀,想想大学四年,他从未将自己的目光从身后那个女孩子身上移走过,他自小叛逆,最喜欢将别人握在手中的感觉,交往了好几个女朋友,对他向来百依百顺,兄弟们虽然时常开玩笑,可没有人真正忤逆过他,只有白语,别说是征服,甚至大学四年,白语似乎从来没对他笑过,两人见面如同世仇一样,互相针对,各种挖苦讽刺的语言都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像现在和平的呆在同一空间里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