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梅手中握着糖果,闪亮的糖纸让她爱不释手,她的智商在五岁左右,对透明的糖果感觉非常亲切,她的心中有那个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哥哥,可每每想起他的时候,总是会不停的念叨那句别人听不懂的话。
白语如同儿时那样拉了拉小姑姑的手,听着她不停说的话,从别人告诉他,爸爸死于意外,到后来发觉异常,直到坚信爸爸的死内有蹊跷,她心急如焚,却如同那个八爷所说,自己的实力不够之前,不能再回麒麟村。
“小姑姑,不要怕,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们和爸爸会重逢的。”
“嗯嗯。”懵懂的白永梅居然很认真的点头。
“白语同学。”李源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绿化带中成排的大树下面有的地方放了许多石头,那是村民们乘凉用的,白语带着大黄和白永梅出来玩,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为白永梅编辫子。
“我不欠你什么吧?你又来干嘛?”白语瞬间变得冷漠起来。
“你不欠我的,可我欠你的啊,所以我得来找你。”李源嘻嘻一笑。
白语不理睬他的谬论,接着为小姑姑编辫子。
“啧啧,长得真好看,这一头长发,都能去拍广告了。”李源没话找话的调侃,换来白语冷漠的注视。
“知道了,知道了,她是你姑,也是我姑,差着辈呢,再说了,你紧张啥,我又没说要追她。”
“再说一遍。”
“不说了,我错了行不?我可是送礼来的,你们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白语没有说话,依旧为姑姑梳理头发。
“小语,快回家,奶奶找你呢。”胡小朵跑过来,后面跟着小山一样的冯岩春。
“你们就这么闲么?”白语瞪了他们一眼,哄着姑姑往家走。
“怎么样?是不是她奶奶看到我们的礼物高兴的合不拢嘴,迫不及待的想让她回去看看。”李源推了推冯岩春。
“不是,四儿,你想多了,她家又出事了。”
“啥?又出啥事儿了,果然是个麻烦精啊?有热闹可瞧么?”李源摩拳擦掌。
“不是,不是她家出事儿了,是房东那家出事了,黄叔不是出去进货了么?家里都是老的,奶奶赶忙让小朵叫她回去。”
“小朵?小朵?谁的小朵啊?”李源揶揄着。
“别开玩笑了,事情很严重,寡妇上门了。”冯岩春小声提醒。
“啥?房东外面有人?”李源满眼的小星星,憋着嘴似乎很欢乐,三跳两跳的超过白语径直往她家跑去,看那劲头,比上体育课跑百米还用力。
“孩子,有啥事就在这里说吧,后院你还是别去了,你妈最后一次中风很严重,已经不能说话了,可她啥都明白,你这一去不是要了她的命么?”老郭头与眼前的儿媳妇商量着。
“不行,我就是要说清楚,当初郭强跟你们要点钱买房,你们死活不肯,还非说让我生了孩子再给首付钱,我们两口子被你们逼得去外打工,不然郭强也不至于丧命,现在我肚子里怀着你们老郭家的种,已经八个月了,我去了很多医院都不给我堕胎,你们不管我,谁管我?”女人大着肚子叉着腰,谁人敢碰?姑奶奶和奶奶两个人极力安慰女人,却被与女人同来的人隔开。
“欢欢啊,不是当初我们心疼钱,是我们真的没钱,你妈第一次中风进医院,你不是不知道,她这辈子就喜欢孩子,可是你不想生,她那是急的,出院以后她也想开了,本来想给你们借点钱置办个房子的,赶巧又要拆迁,多好的事儿啊,我们一想干脆一家人上楼,前楼后楼的彼此也有个照应,可你们两口子非要跟人家要四套房,政府怎么跟你们商量,你们都不同意,如果当时不闹,咱家分两套楼房加上点现钱,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结果邻居们都到安置房去了,咱家成了钉子户,现在公园修起来了,我们这永远不可能拆迁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钱去啊?”
“那我不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嫁进你家的时候,你们答应的好好的,给我买套楼房,后来干脆就拖着,这几年我们两个在外面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么?到现在,我的户口你们还没给我办进来,不就是拿我当外人,一直防着我么?现在他没了,你们就更能欺负我了,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拿出一百万来,就把房子去过户了,我不能嫁你们家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得养你家的种,不然我现在就去引产,把孩子活活弄死,医生可是说了,这孩子健康的很。”
“唉,欢欢,我们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小强走了,以后你就是我闺女,孩子生下来我们替你养,我们把这份家产都留给孩子,将来你是想嫁人还是想要我们这份家产都成,户口的事情不是我不办,你也知道容城户口很难进,我们托了许多关系都说要到年头才能办。”老郭头的背更佝偻了,丧子的噩耗如晴天霹雳一样令人不敢置信,儿媳却已经打上门来,此时的他欲哭无泪,看的围观邻居们也是哀叹连连。
“不行,这几年,你们一直这么打发我,我非要找老婆子说说理不可。”欢欢根本不听老郭头的话,挺着肚子就要往里闯,老郭头一时间拦也不是,不拦也不行,只能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带来的人中,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应该是欢欢的母亲,另外两个年轻人,是她的兄妹,门外还站着一个男人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外旁观,应该是送她来的司机。
“糖,糖。”混乱之际,白永梅冲了进来,她看到窗台上放的几个玻璃瓶子里面盛满了糖果,五光十色好看极了,开心的她拍着手跳了起来。
“哪来的傻子,让开。”青年男子推搡挡路的白永梅,却被一股大力从他背后传来,那人个子很高,力气很大,几乎将他从地面拔起来。
“说谁呢?对我小姑姑客气点。”冯岩春说的很自然,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