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九公主与云卿乔依依不舍,别了再别,在约好要经常聚聚之后,才上了各自的马车。
雕刻着云府标记的马车与九公主的那镶嵌着宝石的金丝楠木马车一道驶出了皇家园林,九公主掀起车窗帘子,“乔儿妹妹,别忘记约定啊!”
云卿乔也掀起车窗帘,点点头,“九公主的命令,臣女岂敢不从啊!”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她二哥云永元抱着画轴独自一人行走的身影。
待两辆马车一南一北分开后,云卿乔命车夫停下,把她二哥云永元硬拉到车上。
待云永元坐定,云卿乔便问:“二哥,你怎么没带小厮?”
云永元眼神闪烁,低头道:“嗯,他们都有事情要忙,我就一人来了。”
见他没说实话,云卿乔换了问题:“二哥,你没坐马车来?”
云永元抬头,“是的,府中王管家说没有多余的马车了。”
云卿乔不放过云永元的任何一个微表情,看样子是府里有人欺负二哥了,王管家不就是邹姨娘的走狗嘛,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让她二哥沦落到卖画为生,于是直白道:“那二哥为何卖画?”
云永元不语。
“可是缺钱花?”
云永元还是不语。
她二哥就是如此温润的性子,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反击,可是在府中,身带寒毒的二哥又能拿什么反击呢。
想到这,云卿乔语气软了下来,没有刚才的急切与焦急:“二哥,我们是亲兄妹,你不必如此,你要不愿意说,那妹妹便不问了。”云卿乔顿了顿,又道,“你的画,可以给妹妹瞧瞧吗?”
说到自己的擅长,云永元语调轻快地回答:“当然可以!”
不知怎么的,他面对她那么多问题,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唯一明确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懦弱,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他是一个连母亲与自己的权益都无法争取到的男人,甚至因为身体原因都无法入仕。
其实他也才十七岁而已,要搁在现代社会,还是个未成年人呢。
云卿乔展开画卷,细细看了许久,心道二哥果然有两把刷子,要搁在现代绝对是个大画家了,不过还是要挫挫他的威风,故作沉吟道:“这幅画是不错,不过可惜了。”
“可惜什么?”云永元凝眉问道。
云卿乔反问:“想必,原本想买你的画的人是喜好美人吧?”
这幅仕女图用笔细腻有劲又有神韵,人物形象生动多姿,惟妙惟肖,从衣着的配色,发丝的钩染,面部的晕色上,都能看出极尽工巧之能事,线条优美使人物形象显得更饱满,端庄又不失华贵。
云永元颔首。
“我认识一个酒楼老板,她的酒楼大堂处正好缺一副山水画,而不是这种仕女图。她找了许多人都没人画的好,入不了她的眼。以二哥作画的水准来看,必定是可以的,只是不知二哥愿不愿意试试?”云卿乔说的酒楼就是子扬子晨打理的天下玲珑楼,那酒楼老板就是她云卿乔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