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年叔叔的长得跟影帝苏墨迟一样,但由于职业的关系,同样的五官更偏硬朗和锐气。
“你就是秦慕吧,我在家听说过你。”
秦慕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厉苏翰:“这是我五舅舅。”
听到厉苏翰为自己介绍,秦慕就站在厉苏翰的辈分礼貌打招呼,“五舅舅好,刚才谢谢您。”
苏墨寒沉着眸子审视了秦慕一番后,点了一下头。
救护车上的医生这时探出了头问道,“病人身上有银针是谁扎的,我不敢乱拔,扎针的人能不能到车上来?”
“是我。”
秦慕应声之后,跟苏墨寒说了一声就上了救护车,颜守想跟着上车,被里面的医生请了下来。
“银针?”
苏墨寒看着秦慕的背影低喃:“这小子居然还会医术?”
厉苏翰单音节“嗯”了一声。
苏墨寒绷着的脸部肌肉缓和了点。
想到大侄子找他时很紧张秦慕,连喜怒不露脸上的大外甥露出了紧张,想来这个秦慕不简单。
“除了矮了点瘦了点,这小子的确有过人之处,难怪暖暖会看上他。”
厉苏翰:“过人之处很多。”
苏墨寒微愣。
这个像足了他们大哥的大外甥好像没这么夸过别人吧?
颜守在听到苏墨寒的话后,脑子里就像是被什么给炸开了花。
“五叔,您是哪里听来的,暖暖跟家里说了,还是您查了?”
“这还用我查吗,多的是关心紧张的人。”
苏墨寒回了颜守一句后,就喊了一声:“收队。”
特警们训练有素地快速离。
赶到的搜救队,在废墟之中搜救被压在地下的人。
颜守上不了救护车,只能跟着上了厉苏翰的车。
在汽车开往医院的路上,颜守实在忍不住,就问了厉苏翰刚才问过五叔的问题。
他这段时间不是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就是埋头在补习,都没有听到厉暖暖看上秦慕的事情。
厉苏翰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心里还在思考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就没有开口回答颜守的问题。
颜守太想知道答案,就追问厉苏翰:“苏翰,你难道不关心一下姐姐吗,这种事情起码得问一下吧?”
“没必要。”
厉苏翰轻启唇瓣只吐出这么三个字,颜守就更加郁闷了。
车一开进医院,颜守等不及厉苏翰停车,就先下了车去找人。
秋子濯已经被送入了抢救室,秋子濯的父亲在外面焦灼地等着,整个人头发花白,肉眼可见比前段时间苍老了很多。
秦慕抱着秋子濯出来时,他也看到秋子濯的伤势,颜守就过去安慰了秋父几句,然后问了秋子濯的情况。
秋兴怀感激地握住了颜守的手,“秦慕刚才从里面出来时说阿濯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伤口太多需要处理。
阿守,这次多亏了有你和厉苏翰,不然阿濯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你还请了自己父亲,亲自给阿濯做手术,有你们这样的兄弟,是阿濯的福气……”
颜守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就纳闷地问道:“秋叔,不好意思,我没想到请让我爸爸帮忙。”
“啊,可秦慕说是你请的。”
颜守一开始不想不通,努力思考后才明白过来。
“的确不是我。”
颜守想到秦慕竟然这种事都不肯认,唇角就忍不住泛起了笑意,“我想秦慕是不好意思说是他做的,真正救秋子濯的也是秦慕,秋叔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因为急着去找秦慕,颜守简单跟秋兴怀又说了几句后匆匆走了。
可让颜守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苏翰打电话给他,告诉他秦慕已经回宿舍了。
受了那样的伤不住院治疗直接回学校了?
就算不住院,也该回学校休息吧?
而且秦慕通知了苏翰,却没有通知他……
顾鹤轩整个晚自习都无法集中精神,厉苏翰经常不来上晚自习很正常,今晚颜守和秦慕也不在。
他们,一起去干什么了?
上完晚自习回到宿舍,他才发现秋子濯也不在。
看到叶铭回来,顾鹤轩就问了叶铭。
叶铭摘下耳机,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才反应过来,宿舍里只有他和顾鹤轩。
“我去上晚自习的时候宿舍没人,以为阿守他们先去了,他们没上课吗?”
当时他心情很沮丧,回到自己房间后就一直塞着耳机在听歌。
顾鹤轩点了一下头。
秦慕、厉苏翰、颜守和秋子濯都不在宿舍,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叶铭瞬时懊悔不已。
他当时要是没塞耳机,就能听到秦慕他们去哪里了。
“既然你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顾鹤轩先打给秋子濯,秋子濯手机是关机状态,想打给秦慕,犹豫了一下打给了颜守。
颜守这次跟他说话的语气倒是没那么恶劣,就是声音闷闷的,当听到颜守说今晚发生的事情,顾鹤轩静止原地没有发出声音。
叶铭见顾鹤轩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更紧张了,“怎么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对,秋子濯出事了。”
顾鹤轩挂了电话后,转述给叶铭听,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秦慕先回来了,阿守和厉苏翰他们也在回来的路上,过不了多久应该会到。”
叶铭惊愕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吐出一个“好”字。
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叶铭和顾鹤轩谁都没有再说什么,都默契坐在客厅等着。
叮——
十分钟后。
跟预料的时间差不多,秦慕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顾鹤轩和叶铭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但在见到秦慕的刹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慕看到顾鹤轩和叶铭的反应,就猜到他们肯定也知道了。
只是他们都看着她不说话?
她得回房间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不想继续等他们说话,秦慕就先开了口:“秋子濯虽然伤得有点重,但他命硬,又有三叔给他做手术,再过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出抢救室。”
“嗯,小秋的情况阿守跟我说了,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叶铭看着脸色苍白的秦慕,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秦慕身上穿的是校服。
蓝灰的校服上都是暗黑色斑驳的污渍。
这污渍是干了血迹?
秦慕低头看了眼自己。
她这副样子的确有点容易让人多想。
医院门诊室门口上了的士,司机师傅开口第一句是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反应过来这里就是医院就问她要不要警局,她解释了好几句才让司机师傅把她送到学校。
“血都是秋子濯的,我没事,就手臂上破了点皮。”
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后,秦慕打算回房间自己处理伤口。
她绝不承认自己怕缝针直接回来的。
急诊室值班医生很年轻应该是刚毕业不久,她的伤口可以不缝针,却坚持要给她缝。
叶铭这才注意到秦慕的袖子破了个口子。
“可你的脸色很不好,真的没事?”
“嗯,没事。”
秦慕轻点了一下头后绕开了叶铭。
可没走两步面前又多了一堵肉墙。
抬眸看向沉着脸的顾鹤轩,秦慕微抿唇角。
顾鹤轩是回宿舍住了,她不用再担心他再去找“秦慕慕”,只是她只想快点回自己房间,不想在这里跟他多说什么。
“顾同学想知道什么,等苏翰和颜守回来问他们吧。”
“这些晚点再说。”
顾鹤轩伸出食指,指着秦慕的沾满血渍的手臂,“你真够心大的,伤口都不处理就跑回来了,你先把脏衣服脱了免得感染,我找药给你包扎一下。”
秦慕微愣。
她有没有听错?
眼前这个人是顾鹤轩?
“谢谢,我自己有药,一点小伤自己会处理。”
顾鹤轩黑眸往下沉了几分,“按衣袖被划破的长度计算,你的伤口长度应该有八公分,深度大概在三毫米,用不着缝合,但不算小伤口。”
秦慕:“……”
顾鹤轩还真精准得猜对了。
“这么严重吗?难怪衣袖上都是血渍。”
叶铭看着秦慕的手臂紧锁着眉头,想要拉过秦慕的手看看,却碰到他的伤口。
看秦慕不愿意让顾鹤轩帮忙,叶铭就劝道:“秦慕,你一只手不方便自己上药,让阿鹤帮你吧,阿鹤这方面……”
不小心提到了顾鹤轩的痛处,叶铭及时收住了话锋,没把后面“有经验”说出来。
不过叶铭就算没说完,秦慕该懂的都懂了。
顾鹤轩看着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脱下衣服是触目惊心、新旧不一的伤痕。
“谢谢顾同学的好意,可我真的不需要。”
“你……”
顾鹤轩一时语塞,瞪着秦慕又气又恼。
秦慕总是轻易能让他生气。
叶铭也在旁边头疼,秦慕的性子他也清楚,她不要就不要,除非……
“我们一个宿舍的舍友,你又是为了救小秋的受的伤,没亲眼看到你处理好伤口,我们也不放心,这样吧,我让私人医生过来一趟。”
秦慕郁闷地看向叶铭,“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
叶铭冷着脸,语气生硬地解释:“付了钱的,一年到头用两回不要紧。”
秦慕有些头疼:“……”
叶铭和顾鹤轩谁也不让开,跟她较真上了是吗?
她总不能为他们要帮忙打他们吧?
尤其是叶铭,最近人气如日中天,发布的三首歌火爆全网,她要是打了他,传出去的话,那些老婆粉还不撕了她?
“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可以再拒绝,我没有二话。”
顾鹤轩说着,挽起了衣袖,拉开了餐桌椅,“坐吧。”
“我不是阿樱,只是她的配音……”
“我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
顾鹤轩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了几分。
他很清楚的知道秦慕是秦慕,他要的是秦慕的声音,可看到秦慕这么不爱惜自己,他就像是得了强迫症,怎么都看不下去。
秦慕跟顾鹤轩对视了好一会儿,攥紧了拳头忍着才没有将人给揍了。
叶铭心里没有底,就拿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
秦慕一个头两个大,只好恼火坐在椅子上。
“就让私人医生睡个好觉吧,我这点伤就不劳烦人家跑一趟了。”
视线从叶铭身上移到顾鹤轩身上,秦慕眯了一下桃花眼,“把我当小白鼠的话,我让你知道拳头的险恶。”
顾鹤轩看着秦慕拳头都比他小两号的拳头,无意识间唇角泛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不过他一点也不怀疑秦慕的拳头,阿守刚在电话里告诉他,是秦慕在有数十个雇佣兵的情况,单枪匹马把秋子濯救了。
“衣服你自己脱还是……”
秦慕唇角一抽,“脱什么衣服,把袖子剪了就行。”
顾鹤轩:“但你的衣服很脏。”
“你要洁癖发作就不要管我,反正我不脱。”
秦慕一脸的“你最好别管我”。
顾鹤轩深吸了好几口气。
昨天要故意光着膀子给他,今天是好帮他处理伤口,也省得待会儿换衣服扯到伤口,秦慕这家伙却要跟他杠。
叶铭拿来剪刀递给顾鹤轩:“阿鹤,你还是按秦慕的意思来吧。”
毕竟秦慕好不容易才肯坐在这里。
顾鹤轩只得接过剪刀,开始剪秦慕的袖子。
剪下来的断袖,顾鹤轩找垃圾桶想丢,叶铭接了过去,“我来丢。”
叶铭在丢掉断袖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是秦慕的断袖。
要是秦慕真的是断袖就好了。
顾鹤轩看着秦慕雪白手臂那道血口子,发现他还是预估小了。
缩着眉峰,顾鹤轩放下剪刀:“布料黏在伤口上了,得先化开凝固的血液,我去房间拿消毒水,到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我不要消毒水,那不是有点疼,是要命的疼!”
秦慕立马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疼死自己的事情她绝对不同意!
顾鹤轩看到秦慕这样,就试探着问:“你很怕疼对不对?”
“没有!本少爷只是不想做无畏的牺牲。”
秦慕绷着脸一口否决。
但她的反应看在顾鹤轩和叶铭眼里,却读出了反面意思。
叶铭:“阿鹤,有没有什么办法?”
“谁让他不在医院处理好的,疼也是自找的。”
顾鹤轩蹙着眉头开口,语气中大有责备的意思,但脑子在思考的是怎么局部麻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