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杨肆康的卧室内。
对于杨肆康而言,贝尔法斯特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是每天晚上都会给他来一遍按摩。
当然,有时候也不一定是贝尔法斯特,也可能是赫敏或是纽卡斯尔等人,但从前段时间某一天开始,这基本上成了个每日任务似的事情了。
杨肆康对此也欣然接受,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吃不来细糠的山猪,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他主动要求的,但是既然女仆们愿意,他当然就接受咯。
只是,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按摩的时候聊聊天,逐渐的也就聊到了一些以往的时候很少会提及的事情,尤其是关于他以前的经历的事情。
尽管杨肆康基本都对自己以前世界的事情三缄其口,但对于贝尔法斯特,这位仅仅只比标枪来到自己身边晚一点的女仆长,杨肆康还是把能说的都告诉她了。
包括他以前的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他经历的那些事情以及……最后的结果。
也正因为这样,贝尔法斯特成了现在舰队中唯一一个完全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舰娘不像是一般的男性指挥官对舰娘那么亲近,总是主动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虽然亲近却不越雷池一步的原因。
但这天晚上,贝尔法斯特再次提起了这个事情。
“主人,大凤小姐的事情,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是的,从几天前开始,贝尔法斯特就有意地会多提起一些关于大凤的事情,而杨肆康情商也不低,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舰队里大多数的舰娘即便是对指挥官有好感,但也大多都是相对克制的,唯独大凤不一样。
而大凤虽然加入舰队的时间比较晚,但是舰队中几乎所有人对大凤的印象都还是不错的,尽管在聊到指挥官的时候大凤时常会有一些比较激进的言论,但是大家也不会怎么在意。
但相应的,即便是有杨肆康的安抚加上叮嘱,大凤自身性格所致,她实际上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跟现在杨肆康尚未建造的皇家女仆,黛朵有些相似的。
害怕被抛弃、害怕被忘记,恐惧与超出其他舰娘的情感与欲望交织在一起,造就了大凤那足以被很多人称之为病娇的性格,实际上那些完全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而大凤自身有带着十分明显的奉献型人格的特征,大凤对于指挥官的爱远大于对她自己,甚至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大凤做一件事考虑的只有‘指挥官是否需要’这一个因素。
正如大凤游戏中的誓约皮肤中,任务完成的那句台词一般,只要是指挥官所希望的,她都会准备好。
所以大凤会因为杨肆康的几句话就老老实实的;会因为杨肆康在忙碌于其他的正事而仿佛消失了一样;会在需要的时候送上恰好需要的东西,但又不做停留。
但听话不等于可以把这些都视若无睹,杨肆康都记在心里,但也犯难。
他当然清楚大凤想要的是什么,可心里就是有一根刺。
自己以前世界的舰娘们还活着,并且来到了这个世界,根据自己收集到的线索表明,她们大概率在跟好人理查德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战斗。
他把这些也告诉了贝尔法斯特,而现在,贝尔法斯特一边给他轻柔地揉按太阳穴,一边轻声说道:
“主人,您之前说的我想了很久,但我总觉得,您似乎不只是因为以前那个世界的前辈们的原因,才不跟我们太亲近的吧?”
“怎么说?”
杨肆康心头一突,轻声问道。贝尔法斯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主人,您会有朝一日抛下我们离开这里吗?”
“不会。”
杨肆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当初他不愿意成为指挥官是因为想着要离开,但是在他决定成为指挥官,决定去建造出标枪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既然承担起了这份责任,他就无论如何都没有将其中途抛下的道理!
“之前您说过,您在以前的世界给好多位舰娘送过誓约之戒,并且是正式地有婚姻关系的。那么,想必您以前的舰娘们也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嫉妒他人的性格。”
杨肆康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对自己下手很重,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直接对自己进行人体改造,甚至导致自己失去了情感与欲望,但是婚舰他不仅有,还不少。
在那个时候的那种环境下,他虽然是个穿越者,是个独一无二的提督,还对自己进行了人体改造,战争的胜率也非常高,但他每一天都是抱着赴死的觉悟的。感情这种事情,既然水到渠成,他也从不会拖泥带水。
但也正因如此,到了这个世界他就畏首畏尾,说到底根本原因有一部分就在这里,他在以前的世界有婚舰,还不少,可是因为时局所致,他以前对她们亏欠很多。
要在这个世界放纵自己不是不可以,可他首先就对于以前的婚舰们有很强的愧疚心理。
他不是不想回应大凤以及其他舰娘们,包括贝尔法斯特的感情,只是在他的想法中,他想要把以前的舰娘们先找回来,然后再堂堂正正地去面对自己的舰娘们的感情。
只是……现在看来,他在努力的同时,他以前的舰娘们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暗中行动着,想要找回她们怕是比打败好人理查德还要漫长的过程了。
但对于贝尔法斯特的话,杨肆康还是回答道:
“是,她们……准确来说可能连嫉妒这种心理活动都没有。”
“那么,您究竟是在顾虑什么呢?我想,在这样的前提下,您应该没有像现在这样克制自己的理由。思前想后,我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贝尔法斯特停下按摩的手,轻轻地从两侧按住杨肆康的头。
杨肆康睁开眼睛,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然后贝尔法斯特带着几分明显的担忧,声音竟然略微带着些许的颤抖。
“您说的话贝尔法斯特全都记得,您对贾维斯说保证舰队里的人一个都不会少,对大凤小姐说如果有一天您消失了,让她不要急,先照顾好其他人。
可既然您完全没有要抛下我们离开的打算,那么究竟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有需要您提前对大凤小姐说那样的话的理由呢?我想了很久,可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主人……”
杨肆康明白贝尔法斯特已经完全想到了他的想法,但他也没有办法回答贝尔法斯特,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晚,他跟贝尔法斯特聊了很多,而平日里沉着冷静,总是游刃有余让人无比安心的女仆长在自己的面前露出了不安和担忧,用带着颤抖的声音劝他的场面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