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刚才放在桌子上的银子到底去哪儿了？”
出了黑虎帮的宅子。
方阳依旧满头雾水。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刚才为了搜查黑虎家里有没有藏钱，特意把钱袋放在了桌上。
结果一转身就没有了。
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
黑虎帮还有活着的人，趁其不备把钱给偷走了？
不可能呀！
自己又不是瞎子，聋子。
实力足以和刚刚踏入锻骨境的人相提并论，怎么可能被人摸得那么近？
还是说，那宅子里还有女鬼？
方阳打了个寒颤，只觉阴气森森。
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
匆匆离开。
……
王氏武馆。
小丫鬟坐在台阶上。
手里举着一串儿期待了很久都不舍得买的糖葫芦。
只咬了一口，呆呆地望着门外。
旁边，放着一枚铜钱，
铜钱是她昨天在街道上捡到的。
如果是平常，她早就如屯板栗过冬的小松鼠一样，乐呵呵傻笑了。
但今天，她却连一眼都没看。
她攒钱，是为了自己养自家少爷。
可现在，少爷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
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啪嗒！啪嗒！
有泪水坠落而下，又很快被她擦拭干净。
她不能哭的，绝对不能哭！
少爷曾经说过，流泪最晦气了。
她可不能让自家少爷倒霉。
“唉！”
王老头儿坐在椅子上。
看着这一幕，悠然叹息。
内心不知为何有点儿酸。
凭什么？
那小王八蛋，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女人缘？
他灌了一口茶，只觉冰冷无比。
走到小丫鬟身前询问道。
“怎么不吃糖葫芦？”
“苦的。”
小丫鬟低着头。
“怎么会是苦的？难道我买到坏果儿，被那小贩坑了？不可能啊！谁敢坑我？”
王老头儿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
嘎吱。
院子的门被人推开。
方阳从外面走了进来，
唰！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铃儿，猛地抬起头。
一双杏眼顿时亮起。
好像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许多。
“少爷！”
她高兴地跑了过去，由于太急，踉跄跌倒在地，但她却全不在意，又爬了起来。
围着自家少爷转着。
看了好几圈儿，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长松口气。
美滋滋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等到把所有行李全部打包完毕后，她刚要化身跟屁虫，跟在方阳后面，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敲了一下脑袋。
慌忙跑到台阶前。
找了很久，从灰尘里找到了那枚铜钱。
小心翼翼捡起，吹干净。
塞到了瘪瘪的钱袋里。
这才憨憨地笑了起来，笑容很是明媚，仿佛吃了小鱼干儿的猫。
“少爷，我们可以走了。”
“我知道了。”
方阳点点头，提着一坛醉仙楼的酒放到桌上。
“师父，昨晚给您老添麻烦了，这酒就当我孝敬您的。要不是有王八蛋偷了我的钱袋，我就给你买十坛了。”
“别让我抓到那王八蛋，否则，我抽死他。”
方阳咬牙切齿，直到现在还气得牙痒痒。
却没发现王老头儿的脸当即阴了下来，简直比炭还黑。
“一个巴掌拍不响。”
“人家不偷别人为啥单独偷你？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滚蛋，我今儿不想看到你，”
“？”
方阳缓缓打出个问号。
只觉王老头儿莫名其妙。
自己被偷了，怎么就自作自受了？
都说男人每个月也会有几天不开心。
难道王老头儿就是这样？
他琢磨了很久，琢磨不明白，也知道按照王老头儿那差劲儿的性格。
也没有顶嘴的必要。
行了一礼，带着自家小丫鬟便要离去。
反正他今天收获了那么多，得赶紧回去盘点一下。
别再被人给偷了。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地走着。
小丫鬟手里还举着那串糖葫芦。
咔嚓！
猛地啃了一口。
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甜的，少爷，你也吃一口吧。”
“糖葫芦肯定是甜的呀，不是甜的难道还是苦的？笨！”
“嘿嘿！我是笨呀。”
小丫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王老头捂着胸口看着这一幕，只觉心里酸酸的。
刚刚喝了口茶。
噗！
直接吐了出来。
“谁泡的茶，这么苦？”
……
很快，方阳，小丫鬟回到宅子。
铃儿刚到家，便忙得不可开交。
扫地，做饭，浆洗衣服……
一边忙着，一边在方阳旁边叽叽喳喳说起话来。
“少爷，糖葫芦真好吃，但太贵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吃了。”
“嗯。”
“少爷，我昨晚吃了两碗饭，睡得很好，一点都没担心你哦。”
“嗯。”
“少爷，我这两天打算给你做棉衣，一会儿量一下尺寸，今年天太冷了，可不能冻坏了少爷。”
“嗯。”
“少爷，……”
“少爷……”
空荡荡的是屋子里。
小丫鬟干劲儿十足，很高兴地跟方阳说着话，方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今日的得失。
直到……
小丫鬟身形一顿。
仰起头，眼眶泛红，却笑容灿烂道。
“少爷，我以后能学武吗？”
“嗯？”
方阳愣了一下，转身望向自家小丫鬟。
“你为何要学武？”
“因为，我喜欢呀。小姐学了武，少爷也学了武，我也不能落后。”
“好。”
方阳哑然失笑，以为铃儿只是在说笑，拿起纸笔回到了书房。
将门关死。
小丫鬟又在外面忙碌起来。
她的工作真的很多。
昨夜已经耽搁了一晚上，今天不能再耽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啪嗒！啪嗒！
水盆里突然荡起了一丝丝涟漪。
水里，小丫鬟的倒影破碎。
“因为，我不想成为少爷的累赘了呀。”
……
书房，一灯如豆！
方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
包裹上还带着血。
鼓囊囊的。
一看就有不少好东西。
正是他从黑虎的宅子里搜出的钱财。
“忙活了一晚上，终于可以盘点收获了。”
“但愿黑虎那家伙儿，能给我一个惊喜。”
方阳搓了搓手，激动难耐。
穷文富武。
别看他上次从黑虎帮老二那儿抢了一千多两。
但这些日子，又是买肉，又是买焚心汤的药材，再加上那把特制的刀。
他的钱已经所剩无几。
要不是黑虎帮急公好义，外号及时雨。
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哗啦！
他解开包袱，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