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两位妇人,正懒洋洋地站在院门口唠嗑,在见到两位侍女时,一人忙笑着问道:“紫青,紫云你们回来了,这是给姑娘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一位侍女只淡淡的道:“不管你们的事,还有,声音小点别吵着姑娘了。”两人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两位妇人在背后均撇了撇嘴,最终没说什么。
苏勤跟在两人的身后,同样那两位妇人也没有看到她。
接着她们又进到一间门口同样守着侍女的香闺之中,屋中门窗紧闭,一座绣着荷花的烟云色的帐幔中,平躺着一位披散着头发的女子。
此时女子瘦骨伶仃,面色蜡黄,正双眼无神的盯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是,苏勤侧头看去,这女子有点面熟,就好像,就好像回廊墙壁上的画卷女子。
只是瘦削的不像话,与之前那个笑意盈盈的圆脸截然不同。
两位侍女轻手轻脚的进来,其中一位摇了摇头,慢慢的打开食盒,取出来一碗汤药缓缓的走到女子的跟前,轻声的道:“来,姑娘喝点吧。”
女子依然没有吭声,眼睛连眨都未眨一下,继续圆瞪着,就跟傻了一般。
另一位侍女走了过来,把床上的女子缓慢的扶起,只她的身体似乎非常的绵软,就跟没长骨头似的。
“姑娘,我喂了哦!”说完,两人也未经过女子的同意,拿着那晚不知名的汤药,便缓缓的给她灌了进去。
唇角的汤汁顺着嘴角直往下流。
侍女看进去的少,出来的多,她转身又捧出一碗汤药继续喂了下去。
直到女子身上满是狼藉。
看得苏勤摇了摇头,这样的女子她一点也不喜欢,活着是为了什么?
就是能肆意的哭,能潇洒的笑,这样不死不活,她看着都累。
她不知道这个任务的真实意义是什么?只是已经牵引她到了此处,相信也不是光看个热闹而已。
于是便耐着性子继续看了下去。
两位侍女给女子灌完了汤药,给她收拾干净,便悄然的退到了门口,把门关上静立在外。
除了野蛮的喂食,其余倒是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吵闹或者喧哗。
似有所感一般,此时女子把头慢慢的转向了苏勤,突然嫣然一笑,把苏勤吓了一大跳。
只听女子声音细若蚊丝,小声的吐出时,却又带着一些沙哑的暗沉,“你来啦?”
她的问话,像是遇到了相熟已久的友人一般。
女子此时的容颜突然的饱满了起来,脸色异常的苍白,就跟涂了一层厚厚的粉一样,眼睛赤红,身着一身白色的睡袍,一头长发及腰。
与刚刚彷如病死的模样,又有稍微的不同。
此时房间的灯光突然暗沉,发出若明若暗的光芒。
房子的墙壁、家具,全都开始斑驳了起来,刚刚还紧闭的房门已半倒在地。
就连床上的帐幔都已经变成了灰白色,在阴森森的夜里随风摆动着。
苏勤不知道这女子在搞什么鬼,只静静的看着她,以不变应万变。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苏勤唇角微勾,再恐怖恶心的鬼魅都见过不少,她紧张什么?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很显然此时的女子已经变成了鬼修。
女子淡然一笑,从床上迅速的飘了起来,只她的身影是起来了,但那具躯体却依旧还静静地躺在床上,让人看着甚是诡异。
看着苏勤平静的面庞,女子突然轻飘飘的靠了起来。
接着她的手心一转,冒出一把阴森的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苏勤就扑了过来。
果然如此。
苏勤的重剑同时出手,与女子的匕首撞击在一起,在静夜中发出‘噌噌噌’的声响。
女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动得非常的快。
那把冰冷锐利的刀锋,悄无声息地刺到了她的跟前,招招都是致命的绝招。
只是苏勤的闪避也是极快,重剑如旋风般,把她的招式一一化开。
不一会时间,两人便交手了上百招。
苏勤的心口不断起伏着,显然这鬼修的修为甚高,起码有上千年的修为,招式虽然凌厉,但却没有煞气。
这也是苏勤没有下狠手的原因。
她手中的重剑发出金色的光芒,那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了对方阴冷的身影,其中所带的庞大的勃勃生机,宛如噬入万物生灵一般,紧紧地包裹住了她。
女子不再抵抗,只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收起了她那把闪动着寒光的匕首。
同时苏勤也收顿回了重剑的金芒。
“没想到你的修为如此的高深稳固,不错。”
女子话音刚落,手中便抖出一副画卷。
这幅画卷似乎非常的灵动,以及身后的山山水水,就像是从画中走了出来一般,无比的逼真。
画中除了山水,还有一位白衣金冠的男子,正坐在一座亭台之中弹奏着古琴,旁边同样是她自己圆润的时候,在舞剑的一副画卷。
苏勤不解的看着她。
女子淡然的笑着道:“刚刚进门的一切,想来你已看到,没错,我在那时候就那样的逝世,不知道为何灵魂却还在此处,已有千年,可能都是因为这幅画卷吧。”
“这是他亲手画的。”女子轻抚着画卷的每一寸地方。
淡然一笑,眼中的目光突然的柔和了起来,“我们青梅竹马的长大,两情相悦,没想到他突然要取我的长姐。”
说到这里,她的眼睛突然充血起来,闪烁着诡异的寒光,“那还罢了,你娶你的,我俩从此不再相干就好,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那笑容无比的讽刺,甚至带着一些悲伤。
整个人面容像针扎一般,痛苦的扭曲了起来,“他竟然毒哑了我,不但抽掉了我的两根肋骨,还要让我做他的滕妾。
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心有不甘,却不知道,那人心如蛇蝎,好狠,没想到他那样的狠,哪怕是死我也不能如了他的愿,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眼中突然流出了血泪,哪怕过了千年,心却依旧在滴着血。
苏勤突然理解当时她心如死灰的神情了,人的一生中伤害最重的,往往都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