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这一大早,什么人来九王府,还递了拜帖?
“是谁?”
萧溟玄声音淡淡,伸手接过拜帖一看,神情一凛。
“义国公府?”
“去,把人请进客堂。”
“是。”
那人退下。
一旁,秦隐上前。
“主子,是义国公夫人和二小姐吗?”
“嗯。”
萧溟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起身回屋去换了身衣服。
秦隐站在屋外,摸了摸鼻子,觉得他家主子今日有些不一样,主子何时为了见外人还特意换身衣服。
不过话说回来,洛二小姐也不算是外人。
到了客堂院外,萧溟玄便看到那母女二人正在坐着喝茶。
今日的洛九黎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肌肤如雪,眉如远山,化着淡淡的妆容,唇角含着笑意。
他觉得这样的洛九黎少了一些平时的冷锐和锋芒,多了几分柔和温润。
洛九黎似乎感受到有目光在看她,抬头向门外看去。
正看到萧溟玄负手走来,一身玄衣,眉发乌黑飞扬。
一见萧溟玄进来,国公夫人忙拉着洛九黎起身行礼。
“臣妇参见九王爷。”
萧溟玄摆手,刻意放缓声音。
“国公夫人免礼,坐吧。”
“谢王爷。”
国公夫人嘴上道谢,却并没有坐下。
“王爷,臣妇今日携小女前来,是感谢王爷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萧溟玄抬眼看了看站在国公夫人身后的洛九黎,在看看对面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一摞精致高档谢礼。
“国公夫人客气,昨日洛二小姐已经感谢过了。”
国公夫人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对于这位战神王爷,她多少还是有些惧意的,毕竟,无论是坊间传闻还是现实中,九王爷的确是个不好相与的。
何况,最近这些日子,她也听说了一些事,她的女儿似乎与九王走的近了些,她不想再让女儿重蹈从前的覆辙。
“昨日是昨日,今日,臣妇是代家夫正式来拜谢的。”
“王爷身份尊贵,这次小女托王爷洪福,平安无恙,只是,小女年幼,心性不定,又经历了些变故,前后数次,劳王爷出手相助,臣妇感恩戴德。”
“他日如有需要义国公府之处,请王爷一定开口。”
“今日来的匆忙,臣妇特意备了些薄礼,还请王爷务必收下。”
萧溟玄黑眸炯炯,听着国公夫人清清淡淡的话,心里已经明了,国公夫人这是让他与洛九黎保持距离。
“来人。”
萧溟玄坐在椅子上,神情冷峻。
门口,管家走了进来。
“王爷。”
“收了国公夫人的谢礼。”
“是。”
管家应声。
国公夫人暗暗松了口气,行礼道。
“那,臣妇就不打扰王爷了。”
“嗯。”
萧溟玄点点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洛九黎。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客堂门口,看着那母女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萧溟玄背在身后的手掌攥紧。
——
回府的马车里,洛九黎终究还是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母亲。
“母亲,刚才在九王府,母亲为什么要特意强调那些话?”
国公夫人看向她。
“你听出来了?”
“既然你都听出来了,那么,九王爷应该也能明白。”
“母亲,您这是--”
“九儿。”
国公夫人拉住自己女儿的手。
“母亲虽然久居后宅,但有些事,母亲不是不知道,上次贵妃娘娘宣你进宫,并不仅仅因为你与昭王和离之事,那胡家姐妹俩对你的污蔑,母亲听了心如刀绞。”
洛九黎一怔,上次的事,她隐瞒了不少,可没想到,母亲竟然还是打探出来了。
“母亲,您都知道了?”
国公夫人点点头。
“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怎么能不告诉母亲呢?”
洛九黎轻松一笑。
“也算不得委屈,那胡家姐妹也没有讨到好处。”
“唉!你啊。”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
“那九王爷固然是人中龙凤,但怎么说也是昭王的皇叔,以后,你还是不要接触过多,以免惹来闲话。”
洛九黎一听,嗤了一声。
“别人怎么看与我有何干系,何况,母亲觉得可能吗?”
“咱们义国公府为臣,吃的是皇粮,拿的是皇家俸禄,身份地位在这儿摆着,无论是皇上,九王还是皇室,怎么可能说不接触就不接触。”
“我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怕那些人的闲话。”
“何况,九王爷前后数次帮我,如若就因为一个胡冰玉,就让我做那忘恩负义之人,莫说我不干,就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国公夫人被自家女儿一通连珠炮语惊的良久没有回过神儿来。
“你这丫头,谁让你做那忘恩负义之人了,母亲只说让你别太过接触,并没说不让你接触,母亲是怕你在受到伤害。”
洛九黎瞧着母亲脸有怒气,赶忙圈住母亲的手臂,头枕上母亲的肩膀。
“母亲,女儿明白你是真心真意为了女儿好,但女儿心里有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母亲放心,以后我会适当与九王保持距离,但如若九王有需要我帮忙的,我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她与萧溟玄谈的条件还历历在目,有些事她也还需要萧溟玄的帮助。
“唉!让母亲怎么说你好。”
国公夫人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只要记住,这京城里,无论是朝臣之间,还是各府之间,亦或是那些贵夫人,贵女圈子里,哪一个人都不要轻易得罪,尤其是大司马府。”
“还有那胡家大小姐,并不如外表所看到的那样端庄娴雅,莫要在她手里吃了亏。”
“嗯,我明白。”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君子会坦坦荡荡不做背地里害人的事情,光明磊落,明刀明枪,但那个胡冰玉,外表端庄娴雅,内里却是个阴毒狠辣的主儿。”
国公夫人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能看的透彻。
心里的担忧也消了一半儿,搂着她的肩膀感慨道:
“我的女儿,果然长大了,母亲也终于能放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