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看看大夫来了吗?瞧瞧我这手臂是不是折疡了。”
“是,奴婢马上去。”
有下人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孙姨娘的药膏已经擦完了,看向自己儿子道:
“儿啊!那个洛九黎不是什么好东西,肚子里还死过孩子,娶了她,举家不旺,你啊!还是看看别家的姑娘吧。”
孙庭死鱼眼一转,眼底下的青白之色愈加阴戾,冲着门外的一个家丁喊道。
“耗子。”
那家丁听到传唤,迈着小碎步就跑了进来。
“大公子。”
孙庭覆在他耳边。
“你去大司马府,把……”
余下的声音很轻,唯有二人能听得见。
那家丁耗子连连点头。
“是,大公子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说着,快步出了院子。
对于孙氏母子这一闹,更让洛九黎看清了当前的现实。
她一个和离的女子,如若年年这样无所事事的住在娘家,定会招来非议。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依靠娘家接济的寄生虫。
何况,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哥哥们还要娶妻生子,一旦哪天嫂嫂进了门,她这个和离的小姑子,还有什么脸赖在娘家不走。
为了不当寄生虫,洛九黎当晚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鼓捣着什么东西。
就连国公夫人过来,她都没有开门。
“夫人,小姐不会是,把那泼妇的话真的听进心里了吧?”
徐嬷嬷有些担心。
“唉!这可如何是好。”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
“她以前来府里打秋风,我看在同是姐妹的份儿上,也从未计较过,但今日,她太过分了,你告诉府里的所有人,从此以后,凡是孙家人登门,不需要回禀,直接关闭府内,不要与他们往来。”
“顺带,把我与孙氏断离姐妹关系的消息散布出去,省得她在打着我的名声,招摇撞骗。”
“是。”
徐嬷嬷点头应声,看了眼自家小姐紧闭的房门。
“夫人,今日太晚了,要不然,夫人明日再来看小姐。”
徐嬷嬷说着,声音变小。
“何况,小姐心里扎着刺,夫人便是宽慰小姐,也只会让小姐心里更难受,倒不如,等小姐想通了再说。”
国公夫人满眼忧愁又疲惫的点点头。
“嗯,走吧。”
主仆二人离开了浮曲院。
洛九黎这一关,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一夜,这期间,吃喝正常,并让春容带话给她母亲,她并未把孙姨母的话放在心上,让她母亲放心。
至于为何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她并未说明。
直到第二日傍晚,洛九黎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屋子。
“小姐,您把自己关在屋里,难不成都没有休息吗?”
春容吓了一跳。
洛九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
“春容,你可知这城里,哪里有手艺精湛的铁匠师傅?”
“铁匠师傅?”
春容花容失色的摇头。
“小姐找铁匠干嘛?那些打铁的都聚集在外城,由官府管制,很是严厉,一般情况下,咱们这样的家族,是不能私下和铁匠有接触的。”
洛九黎一怔,她知道古代盐铁官营,朝廷为了确保政权稳定,保证财政充足,对铁制品管制尤为苛刻,但却不知道,这个朝代,连铁匠本身都在官府的管制当中。
何况,她是义国公府的嫡小姐,父亲和哥哥身处军营,如若她私下与铁匠接触,被人发现,那岂不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春容,你去让王大叔准备马车,我洗把脸,咱们去九王府。”
“去九王府?”
春容看了看外面,日暮西斜。
“这个时辰出府吗?”
“对,马上,有要紧的事。”
“哦,好,我马上去准备。”
春容一见自家小姐严肃的表情,哪里还敢问。
服侍小姐洗漱完,主仆二人便急匆匆的出了浮曲院。
府外,随行的车把式王大叔已经准备妥当。
“二小姐这是去哪儿?”
“去九王府。”
洛九黎钻进马车里,随着鞭子响起,马车动了起来。
九王府,书房。
秦隐已经把这两日查到的有关吏部常侍孙侍郎,收受贿赂,泄露考课等大大小小,但凡有一点儿把柄,能让他身败名裂的所有消息,都搜查了个遍。
萧溟玄接过消息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隐一看到自家主子那瘆人的神情,在心里默默为孙侍郎挖了坑。
那孙庭敢肖想洛二小姐,那孙家婆娘,敢羞辱洛二小姐,大闹义国公府,以为挨顿打就风平浪静了吗?
不,真正的生不如死才刚刚开始。
花厅,管家从没有如同今日这样殷勤过。
“洛二小姐稍等,属下马上去找主子。”
“嗯,有劳管家了。”
洛九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眉眼微笑,上等的碧螺春。
管家应声,亲自去后院请王爷。
“主子,洛二小姐来了。”
书房里,萧溟玄听到这话,忽地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日暮西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又问了一遍。
“谁来了?”
门口,管家道:
“洛二小姐,看样子,找主子是有急事。”
未待管家说完,萧溟玄已经出了书房。
管家摸了摸鼻子,觉得以后还得对洛二小姐好点儿才是。
秦隐已经见怪不怪了,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往前院的花厅而去。
花厅里,远远的洛九黎就见到萧溟玄旋风一样走了进来。
“王爷。”
洛九黎起身,笑颜如花。
萧溟玄看着她的眉眼,嘴角细不可查地扬起一抹弧度。
“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寻本王。”
洛九黎笑道。
“来请王爷帮忙。”
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展开纸卷,上面赫然画着一个花纹流畅清晰又造型独特的锅子,一侧,还有关于那锅子的设计图。
“这,是什么?”
萧溟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作,有些诧异。
“这叫铜火锅,是我打算开店用到的。”
“开店?”
上次,秦五已经把她找店铺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只以为是她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
“好好的怎么想起开店了?开什么店?酒楼吗?会不会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