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燕听莲呢?”
萧溟玄看着她,怕她有所误会,忙道。
“今日午时,守城的人来报,燕听莲高热不退,人已经奄奄一息。”
“皇上亲自下旨,着人把她抬回了牢里,让太医院的太医吊着她的一口气。”
洛九黎闻此,神色讷讷,无喜无悲,半响道。
“是为了昭王?”
萧溟玄点点头。
“嗯,只要燕听莲还有一口气,昭王就不会死,但情蛊毒发作时间却越来越长,这种情况,比生不如死更难受。”
洛九黎攒着眉,讥讽一笑。
“报应!也许,他们俩都不会想到,会有生不如死的这么一天。”
“我现在倒是挺佩服这个燕听莲的专业手段,眼睛都被扎瞎了,她给昭王施的媚术竟然还没有解,再加上情蛊毒,昭王也算是为自己的好色付出了代价。”
“不过。”
洛九黎扭头看向萧溟玄。
“王爷,那些潜藏在京城里的细作,可有全部落网?”
她知道,萧溟玄把燕听莲悬挂在外城城门楼子上百般侮辱,不仅仅是为了昭王的狗命,还为了桑南国隐匿在京城内的眼线暗哨。
她是军医,也是军人,懂得家国天下的使命。
一说到那些眼线暗哨,萧溟玄的神色便冷了几分。
“这些日子,三法司的人在整个京城暗中秘密大肆的搜捕桑南国余党。”
“将京城之中的那些眼线暗哨,尽数缉拿归案。”
“至于他们的下场,斩杀的斩杀,生擒的生擒,活着的便是在暗牢之中,也不见天日。”
洛九黎攥着手中的帕子。
“那也就是说,燕听莲最后的利用价值已经被彻底榨干了?”
萧溟玄看着她眼底徒增的恨意,知道她是恨毒了那两个人,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那样一个女人,何须脏了你的手。”
洛九黎不语,沉默的看着他。
萧溟玄叹了口气。
“再给本王几日时间,本王亲自带你去。”
“多谢王爷。”
马车一路平稳的到了义国公府的巷口,洛九黎早早叫停了马车。
“王爷,天色太晚了,我就不叫王爷进府坐了。”
萧溟玄面上平静,心里却碎碎念。
这个小没良心的,翻个脸就过河拆桥。
见萧溟玄没说话,洛九黎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
“王爷,今日都八月初六了,再过几日就该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宫里会不会有中秋宴请?王爷可有打算?”
萧溟玄看着攥着他袖子的白嫩手指,微微扯了扯嘴角,心里再次碎碎念。
小东西,还算有良心,还记得他体内的咒术。
“不必担心,每年的中秋,皇上都要陪着一众宫妃过节,不会宴请臣子。”
“何况,太后还在回京的路上,皇上更不会大张旗鼓的宴请,倒是中秋过后,太后回宫,会有一场宴会。”
洛九黎闻此,并未多说什么,点点头抬脚下了马车。
目送马车离开,面上却带上了愁容。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阖家团圆,恐怕,她母亲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也不知那天,她该怎样帮到王爷。
“二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府门口,有家丁急慌慌的快步跑了过来。
“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二小姐,快去看看吧,二少爷被打了,身上挂了彩,夫人气的不轻。”
洛九黎一惊。
“二少爷?你是说我二哥回来了?”
家丁点头。
春容拎着药箱。
“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敢打二少爷?”
那家丁没敢说话,看了眼洛九黎。
“说,是谁打的我二哥?”
洛九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她已经有所猜想她二哥打架的原因。
家丁吸了吸鼻子。
“是,是孙府的表少爷。”
“二少爷回京,途径茶楼的时候,见孙府表少爷在茶楼里大声白嚷的污蔑小姐的名声,语气极近羞辱,二少爷便来了火气,与表少爷厮打在了一起。”
洛九黎眉目一冷,冷嗤一声。
“表少爷?谁的表少爷?你家的表少爷吗?我义国公府早已与孙家那个泼妇母子断绝了关系,哪里来的表少爷。”
家丁被吓的脸一白,声如蚊蝇。
“二小姐息怒,不是表少爷,是,是孙府的孙庭。”
洛九黎沉着一张脸,没再说话,率先踏上台阶进了府。
春容瞅了眼那家丁。
“你啊!以后机灵点儿,别乱攀亲戚。”
说完,也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花厅里,洛九黎见到了她二哥,洛元甲。
一身白色长袍,头发以竹簪束起,生的那叫个风流韵致,只是此刻,那浑身的衣袍褶皱脏污,俊秀的脸上一块块的青紫,显然是被人用拳头揍的。
“二哥。”
洛九黎快步跑进了花厅。
“小九儿。”
洛元甲一看到他小妹,眼睛瞪的老大,高兴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就要抱。
一旁,国公夫人一把拽住儿子。
“你还受着伤,何况,你妹妹也老大不小了,你作为哥哥,得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愣在原地等着熊抱的洛九黎。
好吧,她得承认,她母亲的脑回路在这个古代是正常的。
洛元甲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得继续坐在那儿被上药,斜着眼睛,冲着洛九黎招手道。
“小九儿,过来,快让二哥看看。”
洛九黎走上前,看着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疼,从丫鬟手里接过药膏。
“我来,你下去吧。”
丫鬟把药膏递给她,躬身退到一旁。
洛九黎轻柔的给她二哥上药。
“二哥,孙庭身上有些功夫,上次十几个家丁才把他摁住,二哥这次为了我,可有在他手里吃亏?”
洛元甲摇头。
“放心,我与那孙王八的武功,半斤八两,他没讨到便宜。”
说着,看着自己小妹鲜活的一张脸,想到几个月前,她小妹差点被昭王虐待致死,在想到那个王八羔子孙庭,在外面污蔑小妹的名声,他眯了眯眼,心头怒不可遏。
洛九黎能感觉到从他二哥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扭头与她母亲对视一眼,母女俩皆无奈的叹了口气。
“二哥,你何苦与那种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