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最好。”
洛元甲见她点头答应,也松了口气。
他与杜启林关系不错,杜家也是京城有名的清流之家,那杜衡杜大人为官清廉,正直,就连那杜家老太太都为人慈善,他倒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把老太太救活。
“行,那就今日。”
洛九黎点点头,站起身。
“我去准备一下,换身衣服,便随二哥出门。”
洛元甲也站起身。
“好,我这就派人去杜府送信。”
说着,转身出了屋子。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杜府门外,一袭白色长衫的洛元甲从马车上利落地跳到地面,他本就长的风流韵致,再加上修身玉立,更显得风采不凡。
洛九黎也拎着药箱从车厢里钻了出来。
“元甲兄,洛二小姐。”
洛九黎抬头,只见她二哥对面,站在一位抱拳行礼眉清目秀,声音温润的青衣男子,正是内阁大学士杜衡大人的嫡子杜启林。
“小妹,这位就是杜大人的嫡子,我的同窗好友,杜启林。”
洛九黎勾着看似大家闺秀的职业笑容,微微行礼。
“见过杜公子。”
杜启林道:
“有劳二小姐亲自登门,杜某心中感激不尽。”
洛九黎淡笑。
“杜公子与我二哥是同窗好友,杜大人又与我父亲同朝为官,公子这样说,反倒是客气了。”
杜启林没想到洛九黎不骄不躁,有礼有节,对她倒多了几分赞赏。
就连洛元甲都没想到,他家小妹,不但性情变了,这说起客套话来也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行啦!都不是外人,杜兄,进府吧。”
“好,二位请。”
杜启林做了个请的姿势,引着洛家兄妹二人进了杜府。
与此同时,九王府内,秦隐也脚步匆匆的进了府门。
“管家,主子呢?”
“主子说了,待你回府,直接去校场找他。”
“好。”
秦隐点头,脚步未停,直奔九王府后院西北角校场方向走去。
九王府占地面积广阔,西北角校场是一座独立而隐秘的宅院,一道三丈高墙隔开了校场里所有的景致。
除了九王爷和暗卫统领,此处是府中内外所有人的禁地。
因为,这里没有雅致悠闲的亭台楼阁,没有波光粼粼的湖面,也没有争奇斗艳的花园,这里是一片宽阔森严的校场,以及隐秘的地下密室和刑堂。
校场上,九王萧溟玄今日一身短打衣衫打扮,正在与手下暗卫进行武功训练。
见秦隐疾步匆匆赶来,萧溟玄淡然收手,对面满头大汗的暗卫也收起长剑恭敬的立在一旁。
“主子。”
秦隐走上前,从随从手里拿过干净的软巾递给萧溟玄。
“怎么样?可有查到?”
萧溟玄接过软巾擦了擦额头脖颈的汗水。
秦隐点头道:
“查到了,那孙庭前些时日与大司马府的胡冰玉接触过。”
萧溟玄动作一滞,眸色瞬间冷了下来。
“胡冰玉?”
“是,那胡冰玉虽然没有直接给孙庭下达对付洛二小姐的命令,但是话里话外却全都是对洛二小姐的不满。”
“再加上,孙家想要依附大司马府,还有那孙庭本就是洛家的表亲,又觊觎洛二小姐的美貌,所以才恬不知耻的去义国公府提亲,提亲不成又在外面极近羞辱洛二小姐的名声--”
啪!
秦隐话音未落,萧溟玄手里的软巾直接被甩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吏部侍郎就换一个人吧。”
“无论大司马府是有意还有无意拉拢孙家,那本王就先斩断他的一条腿。”
“孙家不是想要依附大司马府吗?这么热闹的事,本王就不参与了。”
“你去把孙侍郎收受贿赂,泄露考题的证据,要不动声色的漏给贤王。”
秦隐低头,不太明白这朝堂之上的纷争,但主子让他把证据泄露给贤王,这又就让他犯了嘀咕。
“主子,现在皇上还没有立太子,各府王爷,皇子都在拉拢朝臣,贤王手握证据,难保不会私吞?利用这证据——”
萧溟玄斜眼看了看他,抬脚往前院走去,秦隐跟在一侧。
“你别忘了,那贤王可是皇后的儿子,表面上风光霁月,实则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儿。”
“行事与人不疏不离,跟谁都能客气,却又与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性情看起来好相处,却又时刻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这样的性子,你认为他不懂得取舍?是拉拢一个吏部下的小小侍郎为己用,还是让皇上高看自己一眼,留下好印象,为以后争夺太子之位打下基础?”
“哪个重要?”
秦隐不用思考也知道哪个重要。
“自然是皇上的看重最为重要。”
萧溟玄点点头。
“这就是前朝和后宫的博弈,也是皇后和胡贵妃,皇上和太后的博弈。”
“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是贵妃之子,这长宁的皇室和朝臣们,要此消彼长才能让皇上坐稳皇位。”
“而不是偏听偏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更不能养虎为患。”
萧溟玄呢喃着抬头,遥望着天际边浮沉在风中的云朵,幽深的瞳眸里似乎想起了某些久远的往事
秦隐点头。
“是,属下马上去办。”
——
杜府,后院。
洛家兄妹二人跟在杜启林身后进了杜府后宅的一处院子,因着杜衡还在宫中未返回府里,杜家主母,也就是杜启林的母亲亲自相迎。
见了长辈,洛九黎和洛元甲自然也是分外恭敬有礼。
彼此互相客套了一番,便随着那母子二人进了杜老夫人的院子。
随着越是接近屋门,一股浓郁常久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闻上去并不太好受。
洛元甲看了自己小妹一眼。
洛九黎秀眉轻蹙了一下。
“怎么了?”
洛元甲从走到前面变成与她并肩而行,捕捉到了她转瞬即逝的神色便问了一句。
洛九黎轻微的摇摇头,没回答。
杜府的丫鬟和下人们,一见主母和大公子来了,赶忙出屋恭敬问安。
“起来吧,祖母今日可是清醒?”
杜启林看向一位年岁约三十多岁的妇人,想来那妇人是杜老夫人身边近身侍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