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下的刀、菜板、菜盒等,也要生熟分开,以免感染其他人。”
杜夫人接过药包,听的很是仔细,尤其是听说着绦虫病会感染其他人后,眼睛里全是紧张的情绪。
倒是杜大人神色莫名的看了看洛九黎关上的药箱,那药箱里的药物,他从未见识过。
“洛家丫头,不开些汤药药剂吗?”
洛九黎怔了一下。
“杜大人放心,这药片都是汤药药剂浓缩而成,也是我师父耗费半生心血研制出来的,用时少,剂量合理,还极易吞服,不会有任何副作用,杜大人如果不放心——”
“不!不!不!我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不放心。”
杜衡无奈的摆摆手,心里想着,这丫头到底还是年轻了些。
“我只是觉得,应该开些汤药药剂,以免落了外人的口舌。”
“毕竟,这京城和宫里,多少大夫和太医都看不出来的病症,竟然让你诊断出来了,而且,你刚刚开的药,估计这整个京城也是独一份儿。”
杜衡说着话,看向洛九黎的眼神也满是慈爱和担忧。
“丫头,你记住了,每个医者的修行不同,医术也有高有低,对于医术,尚且无人敢议论什么。”
“但每个医者药箱里的方子和技艺却是不外传的,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光明正大的抓药,如若被有心人惦记上,可是会惹来祸端。”
洛九黎没想到杜衡竟然是为了她着想,一时间竟愣住了。
倒是洛元甲,起身冲着杜衡行了一礼。
“杜大人所说极是,是我家小妹唐突了,还请杜大人见谅。”
杜衡一笑。
“贤侄严重了,倒是我杜家欠了你们洛家一个恩情。”
几人又彼此说了会儿话,洛元甲和洛九黎这才在杜启林的千恩万谢中离开了杜府。
至于备受绦虫病折磨的杜老夫人,在服用洛九黎开的药物后,病情逐渐好转。
而洛九黎为杜老夫人诊治病症的事情,也在京城传播开来,甚至传进了宫里。
——
玉芙宫。
胡贵妃沉着脸,一语不发,把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那杜家老夫人的怪病真的好了?”
“回贵妃娘娘,听说已经能满院子溜达了。”
小太监颤声回答。
胡贵妃攥紧手里的丝质手帕。
“果真是洛九黎治好的?”
“是……是的。”
小太监把头垂的给更低了。
自从昭王与洛九黎和离后,昭王被皇上责罚,连带着让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也没有脸面。
因为这件事,贵妃娘娘就愈加厌恶洛九黎了,之前把人招进宫羞辱一番不够,还把人推进湖里。
没成想那洛九黎突然从软弱的娇娇女,变成了刺头青,不但藏着一身的医术,还是仙医凌虚子的徒弟,又救了奉德夫人,很得皇上看重。
现下,又救了娘娘一直想要拉拢的杜大学士的亲生母亲,生生断了娘娘的一条路,怎能不让娘娘生气。
胡贵妃轻哼了一声,美眸里闪过冰冷的光芒。
“倒是没想到,这个贱人隐藏的这样好,当初墨儿娶她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只当是个菟丝花,没成想,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和身份。”
“哼,她骗了墨儿,骗了本宫,骗了所有的人。”
胡贵妃娇好的面容因为阴冷的表情而变的狰狞。
若洛九黎娘家弱势,那么她不介意以强势的手段逼迫她,甚至是悄无声息地杀了她。
但可惜,洛九黎不仅有个国公父亲,现如今竟然还是奉德夫人的救命恩人,更有了九王这个靠山。
洛家满门忠烈,守卫长宁王朝。
她也不敢轻易动洛家,再加上有奉德夫人和九王庇护,也不能以非常手段对付洛九黎。
上次在甘泉宫,以为能致洛九黎于死地,没想到,横生意外,倒是死了她的两颗棋子。
恨!真是恨啊!
一旁,胡贵妃的陪嫁老嬷嬷迈着小碎步上前。
“娘娘,太后就要回宫了,那个贱人,得意不了几天。”
“即便她有甘泉宫的那位护着,可那又如何,长宁王朝真正的太后是贵妃娘娘的姑母,在太后跟前,便是皇上也要礼让三分,到那时在好好收拾了那个小贱人。”
一想到太后姑母就要回京了,胡贵妃脸上到底浮出几许淡淡的笑意。
“是啊!姑母回京,本宫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只是,墨儿被禁足,又日日受那情蛊之毒,备受折磨,本宫出不得这一方宫门,有心也是无力。”
“娘娘。”
那老嬷嬷伸手扶住胡贵妃的手臂。
“皇上不是说已经让九王爷请鬼医来京,给昭王殿下解除媚术和情蛊吗?”
“何况,燕听莲那个细作,现如今性命垂危,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就是因为昭王殿下的缘故,才吊着那祸患的一条贱命。”
“这种情况下,皇上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昭王殿下出事,许着,那鬼医也该进京了。”
胡贵妃扶着老嬷嬷的手臂,目光沉沉的看向殿外。
“本宫就怕,有些事情会变数太大,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老嬷嬷眸底掠过诧异之色。
“变数?”
胡贵妃点点头,她不明白什么叫第六感,但她的直觉告诉她。
“这个变数就是洛九黎。”
胡贵妃说得没错,有些事情的确在洛九黎来的那一天就产生了变数,就已经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
农历,八月十四,夜晚。
风高月明杀人夜,长宁王朝威震四海的堂堂九王爷,在出宫返回府邸的路上遇到了刺杀。
嗯……总之刺杀九王的人数不多,伤口不深,只是被冷箭刺破了手臂,可严重的却是箭上有毒。
被刺杀的九王爷中毒之后当即陷入了昏迷,面如玉雕般的脸上泛着黑青色,看起来触目惊心,危险至极。
皇上震怒,急派御林军围剿刺客,更是急传了太医入九王府为九王爷解毒,岂料太医束手无策,只能遗憾地表示抱歉。
另一边,一道圣旨,夹裹着滚滚烟尘敲响了义国公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