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蛇毒是靠机体血液循环所达到的。
但是,要通过阻止血液循环是不可取的,而只有通过降低血液循环的速度,来延缓蛇毒吸收的速度,使其不要被机体所吸收这么快。
所以在手掌被咬伤以后,除了刚才的一系列操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免运动,以免使机体的循环血液加快,加速毒素的播散。
她可以肯定,那何祥岩对毒绝对是熟悉,甚至是了解的,虽然医毒不分家,但何祥岩的镇定和熟练程度,让她瞬间提高了警惕。
这个时候,提高警惕的何止是洛九黎,还有眼神平静如波,让人看不穿心思的大司马胡珏。
他以为,以何祥岩的身份,这场对赌他们是胜券在握的。
可没想到,洛九黎小小年纪,竟然是在一呼一吸间就解了蛇毒,从始至终,这个丫头都表现出了常人难以捉摸的淡定自若。
还有她那药箱以及她刚刚解毒的举动,让他费解。
他一直怀疑她凌虚子门外弟子的身份,可今日一探,到底还是动摇了他怀疑的心思。
此时,何祥岩也睁开了眼,一看到洛九黎没事人儿一样坐在他对面,眼中惊骇大于手掌上的疼痛。
“司马大人。”
洛九黎笑着冲着胡珏摆了摆手。
“您觉得,这场比试,是我赢了?还是何大夫赢了?”
“洛二小姐年少有为。”
胡珏起身,看似浑浊的眼睛看向洛九黎。
“仙医凌虚子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何祥岩此时除了惊骇,还有满脸的不可思议。
仙医凌虚子,这个洛九黎竟是是凌虚子的弟子?
门口,秦隐,秦五以及管家,简直表情不要太明显,尤其是管家,一颗心落了地,扬眉吐气的冲着胡珏躬身行礼。
“恭送司马大人。”
胡珏杵着拐杖,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的三人,藏在宽袖下的拳微微的攥了起来,没有回头,却语气冷肃道。
“洛九黎!除了皇城里的,这京城中,从来都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阻拦过老夫!”
他怒了,看似毫无波澜的表象下,犹如平静的湖面,湖底早已暗潮汹涌。
比起胡珏的愤怒,洛九黎就显得从容多了,浸在冷水中的手纹丝未动。
“那是因为谁也不是我。”
门口,秦隐三人一听这话,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
洛二小姐威风霸气。
洛二小姐力挽狂澜。
洛二小姐真不愧是他们主子看上的女人。
胡珏冷笑了一声。
“丫头,别太狂妄了。”
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胡冰玉回身,恶狠狠的瞪了眼洛九黎。
贱人,她早晚要了这个贱人的命。
待送走了那三人,秦隐和管家同时回头看向洛九黎。
“洛二小姐,您真的没事?”
洛九黎摇头,笑着看了一眼床上的萧溟玄。
“没事,我就是羡慕,要是我也有王爷那强横的内功,也尝试用内功逼出毒素是个什么体验。”
秦隐一听,这是彻底放心了。
“二小姐要是也想习武,主子会是个很好的师父。”
这样,主子和二小姐也能增进感情。
管家也是笑着点头,走到床边,想要叫醒王爷,被洛九黎制止。
“别叫了,大司马进府的时候,我就用银针刺中了王爷的哑门穴,只有王爷真正的昏迷,才不会引起大司马的怀疑。”
“你这会叫醒王爷,让王爷知道了刚才的事,你觉得王爷会善罢甘休吗?”
“该死。”
秦隐一锤拳头。
“那大司马奉太后懿旨前来,显然就是来试探主子遇刺的虚实。”
一旁,一直少言寡语的秦五也开口道:
“还有那胡冰玉,她对二小姐似乎怒恨滔天,此女恐怕对二小姐是个隐患。”
洛九黎无奈的看了看床上昏迷的萧溟玄。
“要说这隐患也是你家主子带来的,那胡冰玉身为大司马的孙女,不仅人长得美,而且听说才情出众,是京城里被人称颂的才女?”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胡冰玉倾心你家主子,为了嫁给九王爷,她可是都把自己都等成了老姑娘。”
这古代,十五六岁嫁人不稀奇,十六七岁生孩子也不稀奇,但十九岁了还没有谈婚论嫁,那可不就是老姑娘了。
秦五垂头,觉得自己好像多话了。
秦隐摸了摸鼻子,替自家主子有些心虚,虽然主子与那胡冰玉没什么,整件事都是胡冰玉自作多情,但不能否认,胡冰玉对二小姐的敌意,的确是因主子而起。
倒是管家,为自家主子抱不平,陪着笑道。
“二小姐真是冤枉我家王爷了,王爷与胡冰玉什么事也没有,是那胡冰玉自己一厢情愿,王爷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
洛九黎摆摆手。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件事不要在议论了,现在更重要的是,派人护好王府。”
“那胡珏白日里没有探到虚实,也不知道会不会善罢甘休。”
管家也敛了笑容,脸色浓重。
“洛二小姐所言极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派人仔细仔细巡查,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去吧。”
“秦隐,秦五,你们俩也出去吧。”
“是,二小姐。”
秦隐,秦五也跟着管家出了屋子。
待所有人走后,洛九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溟玄,暗暗叹了口气,伸出手,从古戒空间内调出破伤风抗毒素,给自己注射了一支。
好在有这古戒空间,如若不然,今日她还真是必死无疑了。
洛九黎靠着床沿,闭目养神。
至于外面有多少勾心斗角,利益争端,此刻她都不想再去思考了。
窗外,秋高气爽,屋内,一室安宁。
这一睡,直到太阳落山,萧溟玄才从床上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洛九黎整个人都笼罩在余晖下,如瓷般的容颜在落日的余晖中,跳跃着闪烁着让人夺目的光泽。
“洛九黎,胡珏他们呢?”
他刚刚醒来,声音还有些沙哑。
听到声音,洛九黎扭过头,冲着他嫣然一笑。
“走了。”
“走了?他们怎么走的?以本王对大司马的了解,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