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太后,皇上,皇后,胡贵妃等人,乌泱泱的人还不少。
“是不是跑到这里来了?你可是看清了?”
是太后身旁那个侍卫,语气里带着几分狂妄质问随行的一个太监。
“是,那刺客打伤了奴才,就往这个方向跑了。”
身后,也不知是哪个宫妃说了一句。
“这个方向只有知春阁一个藏身之所。”
“遭了,洛二小姐和沈二小姐不是来知春阁--”
“如若真是刺客,那二位小姐岂不是——”
“来人,搜。”
有人一声令下,手持刀剑的禁军四下散开。
人群中,陆希芸低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而胡冰玉则莲花移步扶着胡贵妃的手臂,姑侄二人淡然相互对视。太后脸色如常,无波无澜,皇上眯了眯眼睛不发一语。
萧溟玄站在一侧,双手紧握成拳,努力的克制着让自己冷静。
他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洛九黎,他相信洛九黎一定会没事的。
至于国公夫人,此时已经脸色煞白,如若不是因为皇上和太后一路跟来,恐怕她会发了疯一般闯进去。
她不相信,戒备森严的皇宫里会出现刺客,更不相信,便是有刺客,怎么会这么凑巧就跑进了知春阁。
这宫里的龌龊,那些人心思的肮脏,让她越是想,越是后怕女儿的安危。
正在众人心思各异之时,只听某个房间内传来一声女人凄厉的尖叫,以及刀剑碰撞的声音。
“有刺客,护驾。”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哗啦啦一群手持刀剑的禁军,把太后,皇上等王族亲贵保护的水泄不通。
被保护在人群中的国公夫人在听到那声女子的尖叫声后,后背一凉,心尖儿上就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一样,她努力压下想要恐惧,努力不让自己昏死过去,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间燃起了细微光亮的屋子。
男女的尖叫声和刀剑碰撞声之后,屋里院外,有了短暂的安静,众人的心似乎都跟着停了停。
端庄的胡贵妃,安静的胡冰玉,眼里折射出光的胡夫人,小兽一样毫无存在感的希芸郡主,似乎每个牵扯进来的人,都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那一声女子的尖叫后,都沸腾了起来。
“这,这不会是--”
“莫不是来知春阁换衣服的洛二小姐?”
“也有可能是沈家二小姐?”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在这寂静的片刻直击人的耳膜,虽然后面的话没有说,却比说了什么都厉害。
苏夫人把目光看着国公夫人,声音里全是痛惜和可怜:
“国公夫人,二小姐出了这样的事--”
“我女儿出了哪样的事?你亲眼看到了?还是知道什么?”
国公夫人站在苏夫人面前,脸色即便苍白如纸,声音里也透着阵阵冰霜,那双眼睛猩红的恨不能杀了她。
苏夫人看着国公夫人冰冷恼怒又吓人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国公夫人,这种事,你还是要想开些,毕竟——”
啪!
一个掌风扇了过去,苏夫人的话也在巴掌落下的同时胎死腹中。
国公夫人傻了,前面的太后和皇上也愣住了,身后一众宫妃,贵夫人小姐,世子王爷们更是愣在了当下。
只见宫灯下,九王萧溟玄身姿挺拔如松,乌发在脑后飞扬,黑眸沉沉如玉,一边转着手腕,一边眸光森森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苏夫人。
“来人,苏夫人殿前失仪,扰乱军心,掌嘴。”
萧溟玄身后,一个侍卫上前,拽起苏夫人,扬起手掌啪啪就扇了下去。
“都给哀家住手。”
太后怒喝了一声,脸色沉沉。
坊间传闻,九王与洛九黎关系非常,难道是真的?
洛九黎出事,九王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九王,哀家和皇上还在跟前,你如此掌掴一个尚书夫人,此举恐会引起君臣不和,实在是大为不妥。”
“太后明鉴。”
萧溟玄淡淡施了一礼,没有叫母后,竟然直呼太后。
“就在刚刚,她已经不再是尚书夫人了,工部尚书苏坪泰,收受贿赂,贪赃枉法,卖放木瓦匠孙大,孙五等五百名,得银三千三百两,贪赃修固河堤水利近十万两,至于其他的脏案,本王就不一一复述了,只修固河堤水利一项,就够苏坪泰抄家灭族了。”
轰!
萧溟玄话落,太后满脸的不敢置信,人群中的众夫人,小姐,世子们一个个看向萧溟玄的眼神有说不出的隐晦和恐慌。
九王爷一句话工部就地换了一个尚书,由始至终,皇上都神情淡淡,没有任何反应。
众人不禁猜测,是不是皇上在利用九王爷的手,警告众人。
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在胡乱插话了,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抄家灭族的会是谁。
被打的脸颊红肿的尚书夫人和已经吓得昏死过去的尚书小姐,被禁军拖了下去。
洛九黎站在杂物间里,看得真切,听得清楚。
虽然萧溟玄没有提她洛九黎一个字,但一行一动都是对她的维护。
可现在她还不能出去。
另一边,安静的房间里又躁动了起来,有禁军把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死尸拖出了房间。
那尸体上的裤子,扭扭斜斜,显然是被人仓促穿上的。
“孙庭。”
人群里,有人认出了那死去的男人。
而跟随在太后身边的那侍卫也出了屋子,单膝跪在地上。
“请皇上,太后娘娘恕罪,刚刚屋里有对男女正在行不轨之事,卑职进屋时,那男人手持匕首,意欲行刺,被卑职当场毙命。”
一旁,低垂着头的胡贵妃瞄了一眼那具死人头孙庭,眸子里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手指握住了胡冰玉的手。
孙庭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至于被孙庭玷污的洛九黎,哼--
皇上铁青着一张脸,黑沉沉的盯着那具尸体,再看向跪在地上请罪的人。
“崇阳侯护卫太后和朕有功,何罪之有,起来吧。”
说着,微皱着眉头,沉冷着眸子,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