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二小姐要的,他也不能去问,便派人去准备妥当送到了浮曲院的小厨房。
第二日一早,洛九黎早早起了床,一大家子吃了早饭,国公爷带着洛元良去了军中,国公夫人依旧在为九王登门提亲的事忙碌,趁着这个时候,洛九黎进了小厨房。
“二小姐,您这是?”
小厨房的掌勺是个中年嬷嬷,姓张,和管家是出了五服的远房亲戚,但为人老实,性子顺和,便留在了府里。
也是洛九黎回到府里,国公夫人特意安排的。
“没事,您给我打个下手,我亲自做两样吃食。”
洛九黎轻车熟路,找来围裙,绑在腰上。
那张嬷嬷吓了一跳。
“二小姐身子金贵,进厨房这种粗活,还是让奴婢来吧,二小姐只管说想吃些什么就好了。”
洛九黎不甚在意。
“没关系,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昨日我让管家准备的食材放在了哪儿?”
张嬷嬷见她执意要做,也不好再去拒绝,忙从角落的箩筐里拿出食材。
“二小姐,在这儿,昨儿个管家特意叮嘱,务必要保存好。”“嗯,帮我把菜洗了,把竹筒放在水里泡一会儿,再把……”
洛九黎一样一样的吩咐着。
二小姐亲自下厨这件事,不消片刻,就在府里传开了。
丫鬟,小厮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浮曲院,一个个的不是借口找
春容,就是借口找冬莲,全都为了来看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小姐竟然亲自下厨做饭。
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让人吃惊。
其实要说吃惊,小厨房里的当事人张嬷嬷才是最为吃惊的。
她做了一辈子饭,没出嫁时做饭给父母吃,出了嫁做饭给相公和孩子吃,进了国公府做饭给府里的老爷,夫人小姐们吃。
煎炸烹煮她也算是样样精通了。
可破天荒头一次见到有人用竹筒子做饭,把糯米放在锅里炒。
等洛九黎把所有食材混合在一起,放在锅里,盖上锅盖后。
张嬷嬷已经目瞪口呆。
“二小姐,这,这肉不用炒?和糯米混合在一起黏黏的怎么吃?还有那竹筒里的饭能熟吗?”
洛九黎瞧着她那神情,知道她这一番操作,估计是个厨师都要问上一问。
“放心,五花肉不用炒,和糯米粉混合在一起,才是最佳搭档,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粉蒸肉。”
“至于竹筒饭,更不用担心了,只要火候到位,时间到位,就会成就一份好的美食。”
“点火,我掐着时间,到点儿了自会派人过来告诉你。”
洛九黎摩挲了一下黏糊糊的手,得赶紧回去洗一洗。
张嬷嬷一听这话,忙点头。
“唉!奴婢亲自守着。”
她倒要看看,二小姐做出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美食。
洛九黎回到正院,春容早已把温水备好,南烛正抱着赤神给它一勺一勺的喂牛奶。
赤神就是萧溟玄送给洛九黎的那只小狐狸,当洛九黎知道它的品种是所有狐狸中体型最大的赤狐时,再加上它是只公狐狸,洛九黎便给它起了一个赤神的名字。
赤神听到门帘被撩起的声音,抬着一双狐狸眼巡视了一圈,然后,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九黎,随即嘤嘤嘤的就要往她跟前爬。
南烛一看,顿时就乐了。
“主子,你瞧赤神,还真是喂不熟的狐狸崽子,主子没进屋时我怎么摆楞它,它都不哼唧一声,这主子才进屋,它倒是知道去找靠山。”
洛九黎笑着洗干净了手,把赤神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它挠痒痒。
“它才多大点儿,就知道靠山,不过是吃饱了,想去太师椅上晒太阳。”
主仆俩这正说着话,有小厮站在门外。
“二小姐,大公子让奴才过来问一声,有人求到了大公子跟前,想要见二小姐,不知二小姐能否一见。”
屋里,抱着赤神正要往太师椅上的坐的洛九黎愣了一下,随即给南烛使了个眼色。
南烛心领神会,点头走了出去。
外面便传来了你问我答的声音。
不消片刻,南烛撩开了帘子走了进来。
“主子,求到大公子跟前的是大理寺的那个仵作,张平全。”
“张平全,他既然是大理寺的人,怎么求到大哥处了。”
一旁,南星接过话茬。
“许着是裴大人的意思。”
“我姐夫?”
洛九黎看向门外,想了想,点头道。
“应该是了,姐夫不好徇私开口,便让他来寻我大哥。”
既然她大哥让小厮过来禀报,那就说明这个张平全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是自己人。
一旁,南烛疑惑道:
“江峰年的案子不是已经下发去了大理寺和京兆府协办,他这个时候来找主子,又所谓何事?”
洛九黎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个机会。”
“机会?”
南烛,南星和春容皆同时看向她。
洛九黎一笑,也不解释,招了招手。
“南烛,去告诉小厮,让张平全在暖阁等着,我换了衣服过去。”
“是。”
南烛又出了屋子去通禀了一声,小厮这才离开了浮曲院。
暖阁里,张平全这是第一次来国公府,名义上他是奉了裴大人之命来找洛大公子,实则就是他在裴听颂大人跟前求了要来见洛二小姐。
上座,洛元良看着张平全不住的往外张望。
“张大人,你找我小妹,不会只是为了讨论昨日的案子吧?”
张平全悻悻一笑。
“大公子面前,卑鄙不敢说谎,实在是昨日洛二小姐剖经四座,转眼间就转变了案件的局势。”
“卑职除了在心里暗暗称奇外,特别是对二小姐那神奇的“解剖”术,更是充满了好奇。”
洛元良一听到他说‘解剖’二字,英挺的眉眼细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身为上过战场的小将军,未来国公府的继承人,他不能否认,在这件事情上,他小妹的胆量,勇气远超过他。
反正,练兵杀人的事儿他也干过,可把一具尸体剖开,还要把脏器拿出来摆楞一番。
想想都头皮发麻,不是害怕,实在是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