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含玉抱住自己的母亲。
胡夫人看向身边的嬷嬷。
“去,去让管家马上找老爷回来。”
“是。”
嬷嬷也被吓的六神无主。
这个时候只盼着家里能有主心骨。
众人又手忙脚乱的把胡夫人搀扶回屋里。
“母亲,祖父他会不会……”
一进了屋子,胡含玉的神情就变了,小脸上尽是慌忙。
胡夫人将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
胡夫人扭过头去吩咐下人:
“你们先下去。”
“是。”
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规矩的退下,其中有一个离去的步子迟疑了些。
胡夫人看着门关好,才凉凉的说道:
“现在有没有事还不好说,听说江府的案子证据直指向你祖父。”
胡含玉猛然捂住嘴,只听胡夫人又道。
“不过,你祖父做事历来稳妥,那些参与这个案子的人和证据全都被销毁了。”
“但出来的另外这些证据,恐怕,是有人刻意要陷害你祖父。”
胡含玉闻此。
“是谁要陷害祖父?”
“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胡夫人看向自己的女儿,神情严厉。
“萧溟玄,洛九黎。”
说着,眸低闪过比恶鬼还要恐怖的毒光……
胡珏被带去大理寺监牢‘喝茶’的消息,不消片刻便传进了九王府。
彼时的洛九黎和萧溟玄已经稳稳坐在后院的正屋内。
虽然时间才进入酉时,但冬日里天短夜长,外面早已经暮色四合,各院也挑起了灯笼。
“胡珏进大理寺监牢之后,有没有表现过什么异常?”
萧溟玄问向旁边站着的莫寒。
莫寒是特意去了大理寺问清缘由才回府禀报的。
“没有,裴大人说,胡珏一个被抓的人,比他这个抓人的都沉稳。”
“没有……”
萧溟玄磨挲着自己的唇。
洛九黎也蹙起了眉,心中渐渐的升起了一丝不安。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王爷,不是说已经查到了胡珏杀人,纵火的证据了吗?为什么胡珏还会这么冷静?”
“而且,长春宫那边根本也拖不了多久,这件事,如果太后插手了,就不那么好办了……”
萧溟玄看向洛九黎。
“你觉得以胡珏那样老奸巨猾的本性,他会留下什么把柄让我们查到?”
一句话,瞬间打通了洛九黎的任督二脉。
“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留下线索,干扰我们的视线。”
“倒不是干扰,江峰年被杀案,江府纵火案和十三条人命案,胡珏都脱不了干系。”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裴听颂竟然这么快就去抓人。”
萧溟玄说着,站起身。
“时机还未成熟。”
洛九黎也站起身。
“王爷要去吗?”
萧溟玄回头看向她。
“嗯,我让莫寒先送给你回府。”
“不,我也想去看看。”
——
而此时,大理寺。
“大人,国公爷。”
门外,一个狱卒犹犹豫豫。
“怎么了?”
裴听颂抬起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狱卒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满脸寒霜的裴大人。
国公爷把卷宗一放,语气冷硬。
“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有话快说。”
狱卒梗了一下。
“司,司马大人差小的来问问,他时候可以走?”
“老家伙,才进来就想走,你去告诉他,时辰还没到,让他老实在里面好好呆着。”
狱卒都吓呆了。
“小的,就这么说?”
那他明日还能见到升起的太阳吗?国公爷这不是让他去找死吗?
“你这个人!”
国公爷嘬了嘬牙花子,看着那狱卒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像他的兵,狼性十足。
裴听颂看了眼自己的老丈人。
“岳父别为难他了。”
一个小小狱卒,怎么敢去为难正一品的大员。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你别去。”
国公爷摁住裴听颂的肩膀。
“那老家伙这么沉着,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你们查到的那些证据,许着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
“你这大理寺。”
国公爷看向门外黑漆漆的院子。
“等忙完这段,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说完,在裴听颂肩膀轻轻拍了两下,抬脚走了出去。
就在国公爷去往牢房后不久,九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了大理寺门口。
“卑职,参见王爷,见过二小姐。”
行礼的正是要出门的张平全。
“起来吧。”
萧溟玄淡淡看了他一眼。
身后,洛九黎道:
“张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回二小姐话,裴大人让我去义庄再重新查验一下那十三具尸体。”
“有遗漏吗?”
张平全看了看大理寺门口杂乱的人员,微微点头,却并未说话。
“莫寒。”
萧溟玄眼神看着门里,点了莫寒的名字。
“主子。”
莫寒上前。
“你去,陪张大人去义庄。”
“是。”
“多谢王爷。”
张平全行礼让路。
萧溟玄带着洛九黎进了大理寺的院子。
屋里,裴听颂行了礼,三人分别落座。
“姐夫让张平全去义庄再一次查验那十三具尸体,是为了什么?”
裴听颂挥了挥手,几个衙役退了下去,待屋内没了外人。
“小妹可还记得,上次你让人来告诉怀疑江府那个蝶儿姨娘的真实身份?”
洛九黎点头。
“记得,不是后来说,烧死的那十三具尸体里,就有那个蝶儿姨娘的尸身吗?”
裴听颂道:
“刚刚,手下人严刑拷问了曾经服侍过那位蝶儿姨娘的下人,那下人说,那位蝶儿姨娘,曾偷偷吃过小产的药。”
“我想,她的身体定与别人不同,便让张平全再去查验一番。”
在洛九黎跟前,这样的话题,他是不愿意提的。
唯恐惹起她的伤心事。
洛九黎一愣,倒是没有多想。
“如果那孩子是江峰年的,她为何要偷偷吃小产的药?唯一的可能就是--”
那孩子不是江峰年的。
萧溟玄对这些后宅八卦不感兴趣,淡淡问道:
“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今日才审出来?”
裴听颂也是无奈,他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用,也不是任何事都要他亲力亲为的。
“江府的下人不少,狱卒们也是按例询问,并未用过酷刑,未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