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黎想了想,点头道:
“也是,人都给他们抓到了,要是再让皇上去操心,的确说不过去。”
“那,太后和胡贵妃那儿呢?这么大的事儿,那二位不可能没动作吧。”
萧溟玄冷笑了一声。
“即便她们想有动作,也为时晚矣。”
“昨晚后半夜,皇上没回宫时,胡贵妃就被皇后的人软禁在了玉芙宫,时至今早还没有放出来。”
“至于太后,不急,她早晚会去找皇上。”
洛九黎一怔。
“皇后软禁了胡贵妃?”
“很奇怪吗?”
萧溟玄看向她。
“这后宫也是战场,比前朝,比边疆还要波诡云谲,你可不要小看了那些女人。”
洛九黎失笑,半响才道。
“我怎么敢小看她们,那么多女人被宫墙围着,被规矩束着,从如花似似到人老珠黄,能得皇上恩宠的又少之又少。”
“尤其像皇后,胡贵妃这样的女人,既是姐妹,又是对手,一旦对方跌落尘埃,另一方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背后的家族,也不可能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
“就像王爷昨晚说的,前朝与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皇上能大半夜顺利出宫,宫里的皇后定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力量。
至于皇后软禁胡贵妃,这里面有没有皇上的示意。
二人一路聊着天儿,一路进了宫。
御书房内,皇上见洛九黎来了,随手折叠起正在看着的奏折。
“你们来了,坐。”
洛九黎虽未下跪,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参见皇上。”
皇上经过昨晚一事,再加上一大早上早朝,似乎神情并未萎靡,反倒很精神,淡淡点了点头,目光看向洛九黎。
“听说江府大火那日,你让众人寻来的灭火工具,挽救了江府火灾的蔓延,可谓是功不可没。”
“朕,今日招你进宫,也是为了此事。”
“朕打算把那灭火的工具传播出去,不但各府衙,京中权贵各府邸甚至普通百姓最好也能家中备齐,以备不时之需。”
洛九黎很意外,皇上对这件事竟然如此重视,不但重视,竟然还想着在老百姓中传播。
在这种封建制度的社会状态下,能有多少当权者,会真心实意的为老百姓谋福祉。
何况,对方还不是只管一任,只管一处,只担一职的地方官。
而是掌管天下事的皇帝。
“皇上英明,火灾猛于虎,防患于未然,如若这灭火的工具能在民间传播出去,绝对是百姓之福。”
古代建筑大多是木质结构,哪怕是一粒火苗,都有可能引发不可估量的损失和人员伤亡。
皇上听她如此一说,淡淡笑了一下,话锋一转。
“听你父亲说,这灭火的工具也是在你师父那儿学来的?”
洛九黎闻此,忙点头。
“正是。”
其余的话,她是一句也不敢多说。
说多错多,说多责任就多,谁知道,皇上图的是个什么心思呢?
皇帝见她谨慎,挑着眉点点头道:
“你父亲还说,你还能做出比那灭火工具更好的?”
得嘞!
洛九黎心想,这才是皇上宣召她进宫来的目的。
可是,她在府里出出进进见她老爹好几回,她老爹怎么就没有一回告诉过她,他在皇上面前说大话啊!
她扭头看了眼萧溟玄,萧溟玄微微摇头。
言外之意,他也不知道,国公爷是什么时候跟皇上说过这话的。
皇上看了那二人‘眉来眼去’。
“别看了,九王不知道,是你父亲打了昭王那日,朕宣召他进宫,他才说的。”
洛九黎心里撇嘴:皇上,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皇上说的没错,的确还有比那更好的灭火工具,只是——”
皇上很激动。
“只是什么?”
洛九黎道:
“只是,臣女能画出设计图,但因为那水龙车造价太高,不太适合民间使用。”
“水龙车?那是什么样的?”
皇上好奇,萧溟玄也好奇,两个大男人,巴巴的看向她。
洛九黎硬着头皮,在脑子里把之前看的那些杂书使劲儿回忆。
“水龙车,是由一个椭圆形大木桶,两个铜活塞缸以及一根横木杆组成,哪里有火灾,就把车推到哪里,使用时启动横木带动活塞,用压力将水从输水带中喷出。”
洛九黎连说带比划了一通。
对面,皇上和萧溟玄听的又仔细又认真,甚至能想象出那是怎样的一件妙物。
“画,你回府后,马上画出来,交由工匠。”
皇上心情大悦。
这样的洛九黎,被他那瞎眼的儿子生生丢弃,还真是让他觉得有些可惜啊!
不过,能跟了萧溟玄,也不算是皇室的损失。
至少,仙医凌虚子的徒弟,是长宁王朝的王妃,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长宁王朝与仙医凌虚子也算是有了关系。
御书房内,皇上心情大悦,可是御书房外,确切的说,是长春宫已经鸡飞狗跳。
“滚,全给哀家滚,今日,哀家必须要见到皇帝。”
此时的太后,正由随身侍奉太监搀扶着,冲着跪在长春宫外的禁军们?大吼大叫。
“你们想阻拦哀家,谁给的你们的狗胆。”
太后一气,抬脚踹倒了一个近身的禁军。
“哀家当初摒弃万难,扶持皇帝上位,不是让他有朝一日拿哀家的母家撒气的。”
“今日,你们若还敢阻拦哀家面见皇帝,那哀家便见一个杀一个,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命硬,还是哀家的刀硬。”
跪地的禁军们浑身一凛,这前朝后宫,太后和皇上虽对外还是母子,但暗中早已经分庭对抗。
太后如此横行无忌,丝毫不顾及皇上的颜面,想必,皇上那儿--
为首的头领见时机差不多了,跪地,起身,让路。
而守在长春宫外面的小太监,在太后闹起来时,就急匆匆抄近道一口气跑到了御书房。
“小崽子,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御书房房外,祁公公瞧着那小太监,抬手就骂。
“师父,太,太后来了。”
祁公公闻此,脸色一白,浑身瞬间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