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禁军统领?”
刚才有多担心害怕,现在就有多惊讶喜悦。
可喜悦过后,又是心惊胆战。
“王爷,皇上这个时候要提拔我大哥担任禁军统领,会不会不合时宜。”
“何况,胡弘治刚死,太后和胡贵妃正没地儿宣泄情绪,会不会把矛头指向我大哥。”
“还有曾经胡弘治的那些旧部,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受我大哥的统领。”
“禁军统领是从二品,我大哥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从二品的位置,这朝堂上下,不定有多少人眼红,会不会——”
萧溟玄没说话,就听她一句一句的担心询问。
直等到她停了下来,才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说了?”
洛九黎见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掐了一下他的手心。
可手心里哪有肉,掐着掐着就变成了抚摸。
“不说了,我就是有点担心。”
萧溟玄把她柔嫩的小手裹在手心里。
“不必担心,以你大哥的能力,很快就能解决掉禁军内部的问题。”
“何况,好男儿建功立业,这样的机会如若不把握住,下一次,又不知何年何月了。”
洛九黎点点头。
“我知道,这皇城内的官职,不定有多少人觊觎,想必,皇上能想起我大哥,王爷在背后定也出了不少力吧。”
萧溟玄抬手,轻撩起她鬓角的发丝。
“终于看到我的付出了,我还以为你担心你大哥,根本想不起这里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怎么样?你打算怎样谢我。”
洛九黎被他撩拨的耳尖儿发红。
“要谢也是我大哥谢,怎么还来找我要谢礼。”
“小没良心的。”
萧溟玄故意拉下脸,把人一把抱进怀里。
洛九黎笑着勾上他的脖子,撩人心弦的唇就印了上去。
“这个谢礼,王爷满不满意?”
萧溟玄随即像是被顺好了毛的狮子,声音低沉了几分。
“意犹未尽。”
说着勾唇浅笑,把人禁锢在怀里,又低下了头。
比起前往九王府马车里的你侬我侬,司马府却是萧条清冷到了极点。
胡珏和胡弘治的死,让整个司马府都陷入了一片低迷。
白色的灵堂,白色的雪地,还有雪地里插着的引魂幡,白色的布条。
所有的一切,入目皆是白色。
唯有那灵堂内的两口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京城内的人们,血流的太多了,只要一推开门,似乎还能闻到从司马府里散发出的血腥味儿。
木门吱呀吱呀的响着,灵堂上挂着的是数米白布,幽红的阳光从窗棂射进灵堂内,在那两口棺材上来回的摇曳着,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胡含玉跪在铺着的草蒲上,指尖狠狠的陷进了掌心里!
“洛九黎,萧溟玄。”
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萧溟玄才会对司马府下此毒手。
她甚至都怀疑,祖父并不是在狱中自戕,而是被皇上和萧溟玄逼死的。
而他的父亲,也不是被别人杀害,极有可能是被洛九黎派人暗下杀手的。
她恨洛九黎,恨不能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如果不是她,祖父和父亲也不会死!
如果不是她,她胡含玉还是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二小姐。
如果不是她,自己的姐姐也不会被逼着遁入尼姑庵,落发为尼。
如果不是她,也许九王爷眼里就会有她的存在。
可如今,她之所以变得这么狼狈不堪,都是因为洛九黎那个贱人!
该死的洛九黎!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啪嚓!
窗外,屋檐下的冰溜子被大风刮的不堪重负,从上方掉落了下来,清脆一声砸在地上,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沫子。
灵堂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再次推开。
“二小姐。”
下人唯唯诺诺,恨不能噤若寒蝉。
“说。”
胡含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阴沉低哑再配上她那一身白衣,白帽,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和贵妃娘娘来了。”
胡含玉猛然转身。
“你说太后和姑姑回府了?”
“是。”
下人低垂着头,不敢抬头。
短短两日,司马府变故丛生。
司马大人死于狱中,老爷被人暗杀于书房,夫人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大小姐落发为尼身在京郊尼姑庵。
整个司马府,现下只有嫡出的大少爷和二小姐算是正统的主子。
胡含玉站起身。
“大哥呢?”
“大公子正陪同太后和贵妃娘娘往灵堂来。”
“嗯,知道了,你去吧。”
“是。”
下人垂着头离开。
胡含玉迈出门口,看着远处渐行渐近的一行人,眸底沉冷毒辣一片。
“洛九黎,我胡含玉还没有输,司马府还没有输。”
说着,挤出眼泪,脚步踉跄的迎了上去。
——
回到了九王府的萧溟玄,安顿好洛九黎后,就接到了宫里递出来的信儿。
“太后和胡贵妃去司马府了。”
萧溟玄走到火盆旁,正瞧见洛九黎拨弄着炭火。
“这姑侄女俩倒是步伐一致。”
洛九黎根本不在意那二人的行踪。
“我刚刚在宫里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萧溟玄在她身边坐下。
“出诊费,我没有跟太后要出诊费。”
萧溟玄闻此,无奈低头一笑。
“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想起出诊费?”
洛九黎倒是没笑,颇为懊恼。
“如若对方是穷苦百姓,我可能会免费给治疗,但一想到对方是有权有势有钱的太后或贵妃,我怎么感觉好像把全世界的钱都丢了一样,不得劲儿。”
萧溟玄一笑。
“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普渡众人的菩萨还是爱财如命的小财迷。”
“这不一样。”
洛九黎为自己辩解。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得我该得的。”
萧溟玄点头,倒是很同意她的这个观点。
洛九黎好似又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萧溟玄。
“王爷,皇上是不是对司马府其他人做了宽大处理?”
要不然,今日,太后和皇上不可能在长春宫里有表面上的那种和谐。
萧溟玄神情淡了下来,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