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
“师兄...夫人,娘子......”
耳边是一遍又一遍的沙哑低喃。
游离因他逐渐得寸进尺的亲密称呼脸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他咬紧下唇克制自己,对方却不甚满意,手掌强势的捏住他的下颌。
小师弟连同眼尾也是红的。
紧紧将他拥在自己怀抱。
搂着他迟迟不肯松开,唯恐游离会逃跑,若是敢跑他便会立马化身领地意识极强的凶狠狼狗进行撕咬。
他对游离的推搡仿若未闻,哪里见得一点平日的冷淡高雅,此刻的他像极最原始的野兽。
全然一副护犊子的戒备模样。
游离已经懒得去思考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搞成这样,只能乖乖闭眼装死。
似是察觉到他的乖巧妥协,可怖的人情绪逐渐有所冷静。
游离本就病体虚弱很快如受惊的小兔似的惊晕了过去。
昏睡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直到他悠悠转醒,他好似是漂泊在大海被风暴激起海浪无情翻打不知去向的泛舟。
意识迷迷糊糊本能的寻找救命支撑。
小师弟守在他的身侧,两人视线相对,他咧开了嘴,犬齿锋利,看的游离颤栗不已。
“娘子,你醒了。”
“阿言......”
游离精神虚弱,眉心处异常滚烫,头皮发麻,觉得整个人的魂魄已经飘出九重天外。
好像发烧了,并未清醒多久他再次晕睡了过去。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觉。
游离被热浪烧的已经分不清现实梦境。
他被烧的神志模糊,几乎崩溃大哭,溃不成声。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声音逐渐若有若无,他语无伦次的哭喊着,感觉自己下一秒真的快要再次死去。
救救他。
谁来救救他...
男人在他耳廓温柔的亲了亲,回应他的是熟悉的称呼。
“娘子,别怕。”
说罢,盯着他发红的面容出神,在他一开一合的唇上纯情的啄了一口。
亲完耳根一红,还不知廉耻的又唤他一声“娘子。”
游离想翻个白眼的力气都觉得浪费,再懒得与他计较。
但看着对方依旧穿戴整齐的衣袍,甚至连发冠都不曾掉落的模样瞬觉心中十分不平衡。
他又气急败坏的抬起双手,将他束在头上本就摇摇欲坠的发冠摘下。
银丝如雪一般披散。
将他本就华艳的面容衬的愈发邪魅。
妈的,这张脸是真的好看啊。
游离看的晃神,下一瞬再次对上薛霄言透着病态的红眸。
他呼吸一滞,没能克制诱惑主动吧唧一口。
亲完他就立马心生悔意。
“娘子?”
男人似是没料想他会主动,面色困惑唤了一声。
一时竟被美色蛊惑,游离暗暗唾弃自己,脸上全当无事发生。
他转移开目光,被搂着呼吸都要跟不上了。
“你松开我。”
听到他低哑哭泣的嗓音,男人终于心生怜悯。
他惊慌失措的吻去他脸上的泪痕,嗓音沙僵硬重复着:“娘子,不哭。”
游离又怕又惊,他克制不住的流泪,红着眼睛哭的一抽一抽的怒视着他。
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咬破他的血肉。
“我错了,娘子不哭了。”
游离想要吐血,觉得自己可能是史上最惨的穿越者没有之一。
他宁愿是被一剑穿心而死,也不愿意是被活活折磨死啊!
游离从未遭受过如此非人般的对待。
就算是谢晏当年将他囚禁也很有良知的!
偏他这修炼无情道,最无情无欲的小师弟比禽兽还要禽兽!
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因何原因!
明明出去时还是纯情小奶狗,这怎么回来的是个如此狠戾的红眸狗狼崽!?
他嗓音哽咽,几乎沙哑的不成样子:“你离我远点!”
男人似是不愿,神色幽幽。
游离却是一点也不愿惯着他,他现在不过残废之躯,如同支离破碎的娃娃。
“松开!”
游离克制着泪水不受控制的溢出,好想直接装死睡去,想一觉睡到世界尽头再也醒不过来。
丢人。
真的丢死人了!
呜......
游离软趴趴的歪倒着,抬手擦泪都觉得极为艰难。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像是男人那点自信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他面上羞愤,实在不愿再面对薛霄言。
他怒吼的声音都在发颤,可见当真是气到了极点。
纵使心中不舍,薛霄言到底是不愿再看他哭泣。
“娘子不气,我不欺负你。”
“不哭好不好?”
似是并不懂的怎么安慰人,男人有些手足无措。
见他眼角依旧挂有泪痕,男人轻柔的吻去。
“娘子不哭。”
游离偏了偏头,并不吃他这一套,眼下一点也不愿看他。
瞧出他拒绝接触的抗拒,男人红眸闪过一丝无措和凶戾。
但很快便被压制下去。
他不能了。
不能再真的将人惹急。
“我错了,娘子,消消气?”
男人跪在一旁,许久不知如何是好,但胜在并非愚蠢,他还知道关心游离。
“对了,我有药,娘子,我为你上药。”
说着,他竟是直接从芥子袋中掏出一瓶膏药,不由分说的就要为他上药。
游离身体一僵,费了些力气踢开了他。
力气并不算大,对薛霄言来讲不痛不痒,甚至像是被剪了指甲的小猫挠痒似的。
除了觉瘙痒柔软,没有丝毫疼痛。
“你、你先不要碰我!”
游离眼角依旧有泪痕,他怒视着表达抗拒。
也不知薛霄言到底恢没恢复神智,他的双眸依旧是血色一般,像是在强忍着一样,他眉间的金纹若隐若现。
看样子还是不正常的。
游离不敢让他触碰自己,咬了咬牙齿说道:“将药放下,你、出去!”
“娘子,不要赶我离开,”薛霄言不肯,连同眉心的金纹都加深了许多,“我帮你,绝不乱来。”
说着他就要重新抬他上药。
“我自己可以!咳咳!”游离急的猛咳几声,不忘用足抵住他靠近过来的胸膛,“你、不许再动!”
见他坚持,薛霄言虽有不愿,眼神幽怨的盯着看了许久率先做出妥协。
他将药放下,盘腿坐了下来:“那好吧,娘子上,我在旁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