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一言难尽。
记忆里傅淮小时便是极会撒娇,受了委屈也很是能忍,但大多时候那张嘴确实能将人气个半死。
如今长大,故意使坏的本事愈发的炉火纯青。
纵使游离清楚,但亲自听到耳朵里也是觉得不太入耳。
他又不会赖账,故意这样怪叫人生气的。
可恨一张嘴巴说不的话,不然游离非好好与他辩论辩论。
不过眼下也并非与他口头上计较的时候,还是要事当紧。
他想要尝试着靠坐起来,但稍微一动,全身似是散了架一般酸痛。
最为难受的还是要属腰身,感觉断了一样吓人。
游离脸色几经转变,眼神幽幽的瞧他。
傅淮笑的却是安然无事,丝毫一点都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就算真的被责备也只会像夜间那般理直气壮的让他负责任,只因为是他坐在了上面。
游离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很疼吗?”傅淮面具下的耳尖红着,也不知是真纯情还是假纯情。
嘴上这样问着他,一双手不曾老实,朝着他的腰肚上揉去,念念有词道。
“我问过你许多次,是你将我扑倒的。”
游离想抬起手捂住他嘴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他倒打一耙。
简直就是冤枉人,就他这点气力怎么可能将人扑倒,他可记着被他撑着腰身被迫坐着,好几次他都软了身子,却又被他两只手生生掐住支棱了起来。
“你生气了?”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傅淮蹙眉,面具下的眼睛似是有些慌乱和隐忍的怒意?
游离不愿两人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他微微摇头,根本谈不上生气。
也没有生气的必要。
对他来讲,他们迟早会发生这种事情。
只是这次属实是意外,怪他自己不够谨慎,没有预料到会在那种情景之下中了药物。
不如说昨夜如果没有傅淮的话,他估计真的会被活活憋死。
游离心中幽幽叹气,本一直摇摆不定的心愣是又被拉回了原点。
面临躲不过的事情,在挣扎的时候都显得毫无意义。
哎,父子难做啊。
游离并未伤怀太久,他任由傅淮揉着,等待休养一会儿恢复些气力再与他好好谈一谈正事。
窗外依旧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但相比昨夜睡前已经小上许多。
有侍从敲门,说是已经备好热水。
傅淮慵懒的吩咐他们进来,陆续有几名下人垂着首为浴桶中添水,待结束时都未曾有人敢往他们这边扫上一眼。
游离倒是注意到他们的装着,全部都是傅淮身边侍从的装扮,没有王府或者将军府的穿着。
他这是被傅淮从王府带出来了。
也并未将他带回将军府。
正是想着,傅淮一把将他抱起,男人臂膀有力,拎他跟拎小鸡仔似的简单,丝毫不怕方才言论啪啪打脸。
简直就是量准了游离没法与他开启舌儒之战!
之前为了摆烂装死一直觉得不能说话还挺好,结果真遇上事了是真难搞啊。
游离又是一叹,感觉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傅淮率先伸手试了试水温,觉得刚好将他放了进去。
浴桶空间足够宽敞,融入三个成年男子都不成问题。
游离被他搀扶着坐了进去,趁机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躯,尤其腰间指印明显,肉眼可见之处皆是痕迹,就连胸腔薄肉上也布满可怖的咬痕。
他就说为何疼的厉害,感情是傅淮真的用他那嘴尖牙做了一条狗。
竟是到处在他身上标记!
游离呼吸不自主的有些急促,抬眸略带忧愁的怒视着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也是感觉有些疼痛,定是也被咬了......
“唔。”
还未待他有所怒意发泄,被迫发出一声气音。
呼吸沉重,微微睁大眼眸有些慌乱的将手按在了男人突然入水的手腕。
“我怕昨晚没洗干净,等下还要上药,忍一忍?”傅淮说着亲上他微微颤栗的眼睫,嗓音哄弄,“乖,不会疼的。”
游离就算想拒绝,男人也不可能就此停手,他微微咬紧牙关,抿着唇将额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
水声波动,游离咬上他的肩膀。
傅淮任他咬着,怕他不解气还主动按住他的后脑勺给他借力,直到肩膀被咬出血来,傅淮也未曾松开。
亦或者说,他换了另外一种宣泄方式。
他咬的越狠,他便换了口子还了回去。
游离面色红润,也不知是被温水熏得,还是因着羞得。
他无力修长的手指一同扣着男人的肩膀肌肉,紧紧抓着却未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倒是弄得自己指尖酸痛,掌心都红了大片。
许久。
傅淮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牵起他的手掌察看,勾唇笑了一声,可笑意未能抵达眼底。
“倒是先伤了自己。”
说罢,又是吻上游离微颤的手掌,眼底是不曾遮掩的难过。
这双手本应是拿枪武剑,拉弓射百里,可现下却被折磨成这般羸弱模样。
傅淮垂着首,眸底皆是浓浓杀意和阴戾,果然还是应当将那狗皇帝杀了才是,死了太过便宜,做成人彘污了眼睛。
他要先将那狗皇帝四肢手筋挑断,再将他喉咙割破,挖了舌头与眼睛,然后一刀一刀的将其凌迟。
傅淮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他始终要吊着那狗皇帝最后一口气,让他无时无刻保持着清醒,亲眼看着自己怎样少去一块儿皮肉......
傅淮阴戳戳的想着,却被突然捧住了脸颊。
他快速收敛神色,再看游离时重新露出笑意。
游离感觉男人气场不对,他有些困惑,可再看时又一切正常,他迟疑一瞬,手指有些试探的朝着他的面具摸去。
男人却是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了他的手指。
“乖,你不会想吐的。”
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