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替代2
黑色药丸很快化为黑水,把地面都腐蚀出一个口。
再次看见黑色药丸,蔚仕来的脸色有些不好,他看着柳三娘:“柳姑娘,她……”
此女子,和红缨是同一个组织出来的吗?
柳三娘点点头。
她所看见的并不完整,那一段记忆在察觉到入侵之后就缓缓消失了,柳三娘看着女子:“你真正的名字,叫做若雪。”
女子的外貌完全变化成了另一个样子,或者说,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而她也不是钱夫人,她叫若雪。
亲眼所见的人都愣住了,回过神来,再看柳三娘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钱锦望着这个陌生的女子,几乎要杀人,他几乎是扑到女子身上,想要身后掐住她的脖子为父报仇。
但女子却是狠狠的推开了钱锦,她怨毒的眼神看着柳三娘:“我所求的一切,全都被你给毁掉了。”
从小,便被操控,她们的一切都掌握在那黑衣人手里,她曾见过一些不听话的,临到了拿药的时候,他冷漠无比,任凭她们跪在他脚边也无济于事,看着她们死亡,他冷冷说这就是代价。
有了死亡的前车之鉴,她们都变得听话,努力的让自己出众,当得知自己要去替代一个中年女子的时候,她是不满的。
可她只能让忍,当得知要将钱让礼除去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除去钱家父子,整个钱府就是她的,虽然暂时还摆脱不了掌控,可她到底自由了。
自由一段时间也好,但这一切,都被柳三娘毁掉了,美梦破碎了,若雪愤恨的看着柳三娘,似有很多的不甘。
蔚仕来沉着声音开口:“毁掉你的,是你自己。”
若雪自然被抓起来。
在外等候的丫鬟们,在看见若雪之后都像是见了鬼,她们还不懂,为什么夫人好好的和她们来,出来的时候就变了一个人。
在这件事之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是钱锦。
弑父的阴影,会一辈子缠绕他。
当房内只剩下柳三娘楚砚还有钱锦的时候,柳三娘走到钱锦身边:“你的父亲,希望你能活下去。”
真相大白,钱锦却并未得到解脱,而是更加痛苦。
柳三娘的话语,也激不起他求生的意志。
柳三娘能感觉到那一抹灵识的急切,柳三娘低低道:“只有这一次。”
一道身影逐渐的现行出来,他站在钱锦面前,目光有些悲伤。
钱锦眯了眯眼眸,轻轻呢喃:“父亲。”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父亲已经被他亲手杀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呢,他是个罪人,就算他是被催眠控制了,可还是他亲手把匕首扎进父亲的心口,他清楚的记得,父亲回过头看见他的眼眸,是多么的不可置信。
身影蹲下,轻轻拍了拍瘦到脱形的钱锦:“锦儿,起来。”
钱锦思绪集中了一些,他喉咙滚动,身子发颤:“爹,你——”
钱让礼叹了口气:“锦儿,起来。”
被自己儿子杀死,他如何能接受,那一点不甘的念头,让他好似被分成了无数块,他依然存在在这个世界,可又似乎不是这个世界。
他亲眼看着钱锦知道之后那般痛苦,才已然明了是怎么回事。
他看见若雪人后之下毫无悲痛,露出的另一张脸,他愤怒又无奈,直到,遇上了柳三娘,他像是黑暗之中看见了一束光,他知道那就是救赎。
看着知道真相知道反而更痛苦的钱锦,他对柳三娘请求,希望他能满足他这个愿望,最后一次为儿子开解心结。
柳三娘同意了,她说,可以。
钱锦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垂着头根本不敢正视钱让礼,钱让礼叹了口气:“锦儿,这并非是你的错,你娘何时候被人替代了,为父也不知道,为父一辈子自认为事事周到,可在这件事上,为父才发现,为人夫,我是如此的失败。”
自己的妻子已然换了一个人,他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钱锦缓缓抬头看着钱让礼,似乎有些茫然,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做错事的父亲,也会说他错了。
钱让礼看着钱锦,对上他茫然的目光丝毫不退避:“我也曾想,你娘,是不是也对我感到失望,我连她何时丧身都不知,她是否也像我一样,如此不甘又失望,每当我心死如灰的时候,我就好似要消失了,你娘,约莫就是这般离开的吧。”
这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的钱让礼,有了深深的愧疚,是对于妻子的愧疚。
他把自己的狼狈,撕开展示在钱锦面前,语气都是愧疚的:“锦儿,这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做人,都有做错的时候,以往为父从没有这么想过,可我现在才知道,我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天地对得起百姓,可我对不起你娘,她为我诸多付出,将我放在心上,可我,却没有回报她。”
他愧对了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弥补了。
钱锦流下眼泪:“爹。”
钱让礼看着钱锦:“锦儿,爹已经没有机会了,可你还有,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爹没有教会你的,你要自己去学会,望你不要学爹这般。”
把最应该弥补的人忘记和忽略,正是因为她就在身边,他知道她永远不会离开,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有所亏欠。
等到醒悟之时,又已然太晚了。
钱锦跪下去:“孩儿明白,孩儿一定不负爹爹教诲。”
钱让礼看向柳三娘,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
柳三娘轻轻的念着经文将他超度,钱让礼消失之后,钱锦昏过去了,柳三出去,叫了一个狱卒侍卫把钱锦背出去,送回钱府请大夫调养。
蔚仕来立马把案子写成折子,直接出府进宫去面见圣上,等三皇子夏宏冥得到消息赶来,蔚仕来已经进宫了。
夏宏冥脸色沉沉,蔚夫人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三皇子如果想要找大人,只能进宫去找。”
夏宏冥看着蔚夫人:“蔚大人既然不在,那本皇子就不打扰了,劳烦夫人转告蔚大人,三日之后,本皇子府内设宴,还请他务必带着柳姑娘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