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最是浓情2
魏志高和魏志成不由担忧开口:“娘。”
魏夫人轻轻抬了抬手:“没事。”
本来她就不该拥有,新生好,充满力量,让她活了过来,现在失去,痛苦也是正常的,是她太贪心了,过多奢望。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伤便不可再造,她早已瘫痪多年,怎么可能好起来呢,把不该拥有的还回去,这才是正常的。
新生的力量逐渐失去,她的腿再一次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像是两根连在她身上的木头,永远也不会动一下,那原本饱满的双腿,也迅速萎缩下去。
她毕竟瘫痪多年,纵然天天都有下人为她按捏,精心伺候,可损坏的经脉,也依然日渐萎缩,腿上的肉也渐渐少,若非爱人疼爱,她的腿只怕早就萎缩成了两截干柴,而她,哪里能活到现在。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爱人深爱。
他亦如此情深,她又怎会负了他。
柳三娘摊开手心,一个灵识露了出来,魏夫人瞬间就模糊了视线轻轻开口:“老爷。”
魏志成和魏志高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这小小的人形,怎么和他们爹一模一样。
柳三娘再次的将血孽从魏南濡灵识剥离,灵识痛苦无比,但很快的,一滴黑色的血分离了出来,这一滴黑血,让人一看便想要离它远远的,没有人想要沾上它。
魏夫人难以置信,这是从她夫君灵识剥离出来的,她颤颤的开口:“这,这是什么?”
柳三娘淡淡回答:“血孽。”
魏夫人手狠狠的抓紧了心口位置,血孽,这东西全身罪恶。
什么满足人所有愿望的神女,分明就是罪恶体。
柳三娘轻轻一弹,黑血消失,她将魏南濡的灵识还了回去,魏夫人立刻就紧张的望着床上的人,这是她的夫君。
魏志成和魏志高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可是亲自检验过的尸体的,没有呼吸,真的会活过来吗?
柳三娘为他们解释:“生老病死为自然规律,但提督大人并非如此,他的命是被强行取走,横死之人留有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就取决于夫人是否愿意归还。”
人心易变,或许魏夫人一开始并没有想过要最爱之人的性命,但事情发生了之后,拥有双腿行走,可能会让她改变主意,是选腿还是选人。
显然魏夫人的选择,是人。
魏南濡胸口开始起伏,他缓缓的睁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还会活过来?”
他艰难的抬起手,看着自己身上穿着寿衣,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魏夫人扑在他身边痛哭:“你果然知道,你果然知道。”
原本还有些疑虑,在这一刻都消散了,她的疑虑都是真的,他早就知道她好了他就会死,可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在用命成全她。
魏南濡叹气:“夫人,你的腿。”
魏南濡的视线艰难看去,那好起来的腿,已经没有了,他心中难受,甚至有些愤怒:“是谁做的?”
魏志成和魏志高都有些不解:“爹,你怎么了?”
娘的腿,本来就是不好的,是爹用命才好起来的,现在没有了,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他们感觉,爹爹一点也不高兴,爹并不想重新活过来呢。
柳三娘也有些不解:“这是尊夫人自己的选择。”
魏南濡看着柳三娘:“姑娘年纪轻轻能懂什么,我夫人为我从此瘫痪,这么多年,她的心中饱受折磨,可如此逆天之术,谁人能达成?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办法,便是要我命又如何?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姑娘又为何坏我事情。”
魏夫人哭着道:“老爷别怪柳姑娘,没有了老爷,我又能活多久,我好好的给谁看?老爷一走,我的心也死了,我如何能好。”
魏南濡看着发妻泪流满面,眼神温柔,他伸手摸了摸发妻苍老的容颜,无奈:“我也并不是就不见了,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着你而已,你怎么就如此的傻。”
魏夫人失声痛哭:“老爷才傻。”
魏志成和魏志高哽咽着,他们的妻子泣不成声,一直知道公公很爱婆婆,却不知爱到了如此地步。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身为女子,谁又希望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呢,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陪伴,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男子花心,女子都是抱着一颗破碎的心在承受,将血泪吞下肚而已。
最好的局面便是妻妾和睦,身为女人相互理解,可这样的又有多少,更多的,是那些恨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女人。
柳三娘感觉到楚砚捏了捏她的手心,她对楚砚笑了笑,两人默默离开提督府,她要将妙音分转出来的血孽,如数的还给她。
魏南濡又活了过来,府内的灵堂便撤走了。
外人都疑惑不已,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又活了,但提督府府门紧闭,任何前来打探消息的,都止步于此。
神音救人传的有多快,此刻害人就能传得有多快。
同时,人们又开始期待着,四月初二,妙音真的会腐烂吗?
她那么美,声音那么好听,如果腐烂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人们都不敢想象了。
柳三娘和楚砚来到城外,靠在城墙痛苦呻吟的乞丐们纷纷哀嚎,他们一些疼痛是好了,可是又缺少了一只手,这让他们更加痛不欲生。
他们是乞丐,本就一无所有了,最心爱之物,这仅仅是这一条命了,身体的残缺,让他们更痛,他们手伸向虚空,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柳三娘淡淡的看着,她想,他们大概是在期待神女来救救他们。
如果放任妙音不管,妙音肯定会出手,她会抚慰他们所有的痛苦,但同时,收走他们的性命。
当身上再无一物能取的时候,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命了。
柳三娘释放出力量,把这些人身上的血孽,强行剥离,他们痛的在地上打滚,用脑袋撞墙,一点点黑色的东西从他们体内出来,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