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从小就喜欢
柳三娘是个很好的听众,姜晓燕断断续续的说,她就静静的听,屋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去了,雨点打落在瓦上,很有节奏。
姜晓燕从小的时候,就喜欢胡复昙了。
他们两家也算是交好,长辈之间也有联姻让两家结秦晋之好,在生意上,两家共同富贵。
姜晓燕自小跟着父亲兄长走南闯北,是个颇有远见的女子,她会做生意,没有人知道,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竟会喜欢胡复昙那种文弱书生类的男子,她喜欢听他念诗,喜欢看他饮酒。
胡家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就垮下去了,如数的钱财流水一般的没有了。
姜家也损失了不少,但并未动荡根基。
胡家夫妻两人上门的时候,姜晓燕就知道,他们是有事相求,她让丫鬟退下去,自己在后殿中偷听,她听见胡父问:“兄长,我们家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们死了不要紧,但是昙哥儿还年轻,我们不舍他早折。”
姜父姜母没说话,但也懂得,胡家是想要求娶。
如若是以往,他们也就答应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胡家这般,他们哪里舍得把女儿嫁过去。
爹娘不想同意,姜晓燕却不想错过,她喜欢胡复昙,她要和他在一起,她从后殿出来跪下去道:“爹,娘,女儿喜欢他,请爹娘成全。”
姜父皱着眉头:“晓燕,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你要明白,你嫁给胡复昙要面对什么,胡家是今时不同往日,胡复昙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胡家,永远也起不来,你若过去,你会很幸苦,胡复昙的心不在你身上。”
姜晓燕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胡复昙喜欢的是胡家捡来的那个养女,她叫王茹。
她看过胡复昙为她画的画像,看过胡复昙为她写的情诗。
胡母对姜父保证,王茹离开了京城,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胡家这般,就是王茹害的,他们的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和王茹在一起,不然他们夫妻死不瞑目。
姜晓燕眉色自信:“我相信他会喜欢我,我和他结为夫妻,就会朝夕相处,我有我的好,他会喜欢我的,再冷的冰,都会被温暖融化,哪怕他是个石头,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总有一天会被我融化。”
那时候的姜晓燕,是自信的,她要嫁给他,其他的,她什么都不顾,她有头脑,有手段,她不怕苦。
爹娘没有再阻止,同意了这门亲事。
外行人看面子,只觉得这两家关系真好。
内行人看门道,都笑姜晓燕是个傻子,天下又不是只有胡复昙一个男子,怎么就非要是他,还巴巴的送上去。
姜晓燕不管,她只知道,她喜欢,爱极了他,她愿意为他奋不顾身,她愿意为他披荆斩棘,只为他依然心胸潇洒。
姜晓燕似乎被这一场雨扰乱了思绪,雨点很急,这是暴雨。
柳三娘淡淡的看着她,姜晓燕目光有些恍惚,她又继续说道:“几日前,我做了个梦。”
姜晓燕感觉有些冷,她握紧的双手指节发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紧张的。
她咽了咽喉咙才又说:“我梦见死去的公公和婆婆了,他们似乎很着急,似乎在对我说什么,但我总听不清楚,我应该是听清楚了,但是忘记了,又或者,是我自己想忘记的。”
这个梦,让她心神不宁,主要是,下人禀报,说胡复昙支走五百两银子了,不知道用向何处。
胡复昙已经不是十来岁二十来岁的少年了,与他交好的就那么几个,这些人也都无心要银钱,最多就是在胡复昙身上扣着吃喝玩乐。
一年,也有那么几次,有些贫困潦倒的人找上胡复昙,只要能把胡复昙说动,就能得到几十两的资助银子,这些,姜晓燕都不在意。
她说完之后,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柳三娘:“柳姑娘,你能否帮我,我想知道,他们对我说了什么?”
她总觉得,这个梦是不好的,是在预示什么,她要在这之前,把所有不好的都解决掉。
柳三娘看着她:“夫人面相显相,夫妻缘分燃尽,天命已定,无法强求。”
姜晓燕有些难以接受:“不可能的,你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我和他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会分开呢。”
姜晓燕情绪有些崩溃,她看着柳三娘,眼神突然冷厉起来,她起身:“我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你不肯帮就算了,又何必戳我心窝。”
姜晓燕脸色阴沉,她端是当家主母的做派,脸色冷下来,气场全开,她死死的盯着柳三娘:“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出手?”
要银子,她多少都给。
柳三娘面色平淡,她看着姜晓燕开口:“他从来不属于你,握的越紧,扎的越痛,夫人应该想明白的,南墙已倒。”
该回头的时候,就要回头了。
姜晓燕看着柳三娘,眼中对柳三娘的希翼逐渐淡了下去,变得冷沉,她红唇紧抿住:“要我放手,除非我死,不然绝无可能,他胡复昙是我救回来的,他永远都只能属于我。”
姜晓燕抬起脚步朝外走去,挺直背板走的果决,大雨很快将她淋湿,她也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她在任何事情上面,都能做到干脆利落,唯有一人除外,她希望柳三娘帮她,也希望柳三娘帮她把人留下。
如果柳三娘拒绝了,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楚砚进屋来,看着柳三娘慢慢的喝着果子茶,他神色温柔下来:“明天想吃什么?”
柳三娘微微一笑:“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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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晓燕回到府中,丫鬟连忙上前来伺候:“夫人,您这是去了哪里,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姜晓燕神色平淡:“无妨,换了就是。”
任由丫鬟伺候换衣,擦干头发,姜晓燕挥挥手:“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丫鬟们退了下去,姜晓燕靠在榻上,很快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