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他输了,他求饶2
一句甜甜的师兄,唤醒了黄然石所有的情意,只可惜爱的女子缠绵病榻,药石无医,黄然石知道他可以救,但法则运用何其艰难,他并未参透。
他听着女子细语说着,好想去看天下山河水,好想仗剑江湖降妖除魔,但先天不全的她,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黄然石心痛无比,他想,如果他已然掌握天地法则,那就能救心爱之人了。
离开,四处寻找起死回生之法,来到江州,了解此处盛行的顶仙,他运用法则,知道此处有大妖,他好似忽然开了明智,他要的,绝不是短短的一生一世。
他要和她一起成仙,永生永世。
他参透不少天地法则,知道此法可行。
以精魂燃香,刻指定之名,便能与之结缔,共享修行,他是她,但她却不是他,这就是法则的霸道。
几十年等待,终于等到爱人转世。
娶妻生子,一切都朝着设想的方向走,他可参透法则,在重逢的时候就燃香,知道自己的儿子命中注定夭折,自己的爱人则是会承受不住丧子之痛,随之而去。
如此的结果,黄然石并不接受,天要如此,他就要逆天而行,老天不给的,他就自己争。
借大妖之命,献祭数万人性命,他也要和爱人孩子飞升成仙。
“好歹毒的人。”
柳十八沉沉感叹。
亲自感应到黄然石的记忆,人们都倒吸了一口气,天下怎么有这么歹毒的人。
他院子的阵法,并非是用来困住胡秋水,而是一个煞阵,源源不断的吸取江州地界的生机,助力他一家飞升。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他的儿子,会抠出一颗,坚不可摧的阵法,才能被破开。
黄然石声音虚弱:“如果不是胡秋水自断三尾,就是少了一颗钉子又如何,这阵法也无人能破,若不是老天要我丧妻丧子,我根本不需要以江州为界为阵。”
明明都到最后一步,他却失败了,他不甘心啊。
黄夫人声音哽咽:“你不是我的夫君,我是夫君很善良的,他绝不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这样不堪的人,竟然是她的夫君,黄夫人难以接受,她没法说服自己接受。
就算上辈子陌生的人也是她,她也接受不了,人死了,便是与前尘往事断了关系,她和前世,已经是两个不同的人了,什么都不同。
丧子她哀痛,她承受不了,那也是天意。
怀中的儿子,没有了蛟蛇的命,早已没有了气息,在她怀中逐渐冰冷,她痛心,知道这一切真相,也只有满心的伤痛。
黄然石闭上眼:“让我死吧。”
他输了就是输了,只求一死。
柳三娘收回双手,轻声的默念经文。
柳十八身上的怨气消散,她看了看柳三娘,弯腰鞠躬,她承了柳三娘的好意,自然要道谢,她死的不明不白,现如今,她已然清楚了,自己是怎么死。
身已死,此世便了。
黑色的怨气消失,一束金色光芒从云层落下,雨停。
黑云渐渐的退去,一只银色的狐影缓缓的踏着金光飞升,身后,只有六条尾巴,光芒照射在人身上,温暖无比。
胡玉一边泣哭一边惊喜:“娘,娘。”
大水平退下去,胡秋水并没有回头,一步步的迎着金光,渐渐的消失,她飞升了。
胡玉忍着眼里的泪意,露出笑意,她该笑才对。
她的娘亲飞升了啊,虽然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可她好高兴啊。
千年修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大水退的很快,将淹没的房屋都露了出来,太阳很大,照耀着江州界的每一处。
昏迷的人们逐渐醒来。
黄家院子,一片狼藉。
黄夫人抱着黄孟庆,再不开口。
黄然石头发花白,脸上已然满是沟壑,长满了斑,浑浊的眼眸看向黄夫人的方向,充满了无助和害怕:“夫人,你别不理我。”
黄然石得不到回应,他慌了,看向柳三娘带着乞求:“我求求你,你让我夫人跟我说话,我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她啊。”
因为爱上了她,所以才不甘心她早早死去,因为他及得她想要的,所以他才等了她的来世啊。
他做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她。
柳三娘看着黄然石的眼睛,声音冷漠:“无论是谁,都不能凌驾在众生之上,神,也不可以。”
肆意残杀,肆意献祭,谁都不可以。
黄然石乞求的神色变为愤恨:“都是你,都怪你,你该死。”
苍老无力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黄然石想要再用燃魂为代价,但他发现,他再也感应不到法则了。
黄然石彻底崩溃,嘶哑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把它还给我!我的神,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杀了她啊。”
没有了法则力量,他不过是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只能眼睁睁的迎接死亡,什么也做不了。
柳三娘眼眸沉了沉,她知道黄然石在呼唤谁,虽然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但他若出现,柳三娘必定拼死与之一战。
她要将那人犯下的罪孽,如数归还。
但无论黄然石怎么唤,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
他心中的神明,只出现一次,便再也不会出现了。
黄然石心中满是绝望,艰难的朝着黄夫人爬去。
但黄夫人却是抱着死去的儿子退后远离,就好似他是什么瘟疫,退避三舍,不愿意沾惹。
黄然石哽咽:“夫人,别离开我,别这么对我,我就快死了,你别离我这么远……”
死亡,他想要在爱人身边,近一点,近一点,他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她,但她为什么离的这么远,连衣角都不愿意让他触碰,就好似,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柳姑娘。”
苏彦宇的声音传来,他和柳元元一起到了,苏彦宇看着这场面,心都打颤,这是经历了什么啊。
太子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七公主等到脸色也不好看啊。
苏彦宇看着院子里满头白发在地上爬的老头,对上一双浑浊又充满恨意的双眼,他当即就道:“看什么看,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