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概率引擎停下,我找了许久,最后发现张升在那一年成为了能力者,并且天赋极佳,发展势头迅猛。”
简先生又讲了许多与张升之间的事情,不仅分出一个子智能长期跟随张升,更是一路引导他前往各个黑岛组织曾经的仓库,暗中替他安排好晋升材料。
“可五年前,我突然发现我错了。”
“五年前?”纪成很快反应过来,那一年原主成为了能力者。
难道那个时候概率引擎又制造了什么巧合?
他耐心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我们智能生命都进行过逻辑封装,有些情绪是不会出现的,也没法进行主动学习。”
纪成点点头,这事他很清楚,自从833年爆发了着名的智械危机之后,银河帝国就强制下令,将境内智能生命全部进行逻辑封装,抹除了他们的学习能力和大部分情绪。
“可就在五年前,我手底下有个研究人员莫名其妙开发出一种技术。这让我可以借助人类的‘以太’作为媒介,来间接获得学习能力和部分超量的情感。”
简先生有些紧张地看了纪成一眼。
“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按理说帝国设置的逻辑封装应该强度很高才对,我手下这些人不可能有这个技术能力。所以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是概率引擎弄出来的。”
“这项技术需要一位天生‘以太’质量很高的人,幸好在概率引擎的作用下,白山星的人天赋都很强大,我最终顺利在南港寻找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纪成扬起头,沉声道:“那一定是鄙人了。”
“不,是你姐姐。”
“啊?”
“我是女性,自然也只在女孩子中寻找。”简先生拍了拍胸口。
“我让人把她带到了南港城的分部去,因为怀疑她的出现也和概率引擎有关,我不敢直接剥离她的‘以太’,而是跟她做了笔交易。”
简先生一挥手,地面涌出好几根水晶般光缆,五彩的光辉洒落,最终组成了一幕身临其境的场景。
周围变得彷如医院一般,素白的墙壁,无影灯,屏风似的遮板,无菌绿布……一团团炽白的亮光刺得人眼睛难受,鼻端则被消毒水的味道填满。
当时只有十四五岁的洛娆,就这么娇俏地坐在中间一张椅子上,一双从小就精致迷人的眼眸四处张望着。
她身前是三名穿着白大褂,胸前挂着高级职称的女性研究人员。
无数穿着浅灰色护士衣裙的人正在远处忙碌,她们调配着药剂,准备呼吸机。大部分护士都很年轻,有的可以说还是孩子。
“我其实不建议你看。”简先生犹犹豫豫道。
“为什么?”
“过程有点残忍。”
“没事。”
虚拟场景中,洛娆终于忍不住向几名白大褂询问道:“可以问一下吗?你们抓我到这里是干什么?”
她声音清脆悦耳,并没有传递出太过害怕的信号,她表现着远超同龄少女的镇定和成熟。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当然,你也可以提出报酬。”其中一名白大褂站了出来,她有着怪异血色的眸子,“任何请求都可以,很少有我们首领做不到的事情。”
“报酬?”洛娆的眼睛里爆发出了神采,连白皙的脸颊都飞上了一层兴奋的红晕,“我需要一百三十万白山币!”
“仅仅只是一点钱?”
白大褂们面面相觑。
之前那个血色眸子的白大褂冷笑着道:“你可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明说了吧,我们需要切除你一半的……某种重要东西。”
“过程很痛苦,也很危险,如果不出意外,你多半会因此死亡。”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透过逼真无比的虚拟场景,纪成能清晰地看到,洛娆逐渐变得苍白的俏脸。
“你们那个,嗯……能,能换个别的条件吗……”洛娆轻咬着那瓣异常娇嫩的嘴唇,期期艾艾道,“我暂时还不想死……”
即使是只有十四五岁,她惊心动魄的美貌也已经展露无疑,那副咬唇蹙眉的样子更是楚楚可怜。
“不能。”三名白大褂齐声道。
“你们确定有这么多钱吗?”
“自然是有的。”
洛娆反复确认了几遍,又用手指尖绾了绾柔顺黑亮的发丝,“那我死了之后能把钱打给我弟弟吗?他的身份证号码是ng……”
“你确定只是要钱?”白大褂们的嘴角上翘,语气里带着些许嘲弄,“我们重申一遍,你很有可能会死,就算没死,也会忘掉许多事情,甚至直接变成一个疯子、傻子。”
“已经知道了……但我弟弟很想买一支基因原体,我需要这笔钱。”
小洛娆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神情却变得很坚定。
纪成屏住了呼吸,感觉胸口有些钝痛,他看向简先生,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带着火气的字来:“你们……该不会真的把她的‘以太’切除了一部分?就在这种堪称垃圾的实验室?”
‘以太’可以说是思维意识的组成元素,对于人类来说极端重要。有些说法甚至认为肉体只是载体,‘以太’才是一个生物的本我。
别说在这样落后的技术条件下切除一部分,就算只是稍微受一丁点损伤,危险度都极高,还会带来足以超出脑部神经承受极限的痛苦。
在银河帝国的刑法中,连间接刺激‘以太’的手段,都是算作酷刑的。
那些白大褂的行为,更是相当于在没有消毒和对应保护措施的情况下,用生锈的刀具给人动开颅手术。
“你竟然知道‘以太’是什么?”简先生愕然。
“你恐怕得给我一个交代。”
纪成他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性格也受到不少影响,此时已经是离奇愤怒。
更何况洛娆从小以来对他毫无底线的宠溺,也是他两世人生中难得的一片柔软,所以无论洛娆性格有多么奇怪,会闯多少祸,他也愿意替洛娆兜着。
甚至纪成都很难说清,自己现在那么努力的布局、谋划,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洛娆。
他哪里忍受得了洛娆遭遇这样的对待?
不用简先生回答,纪成已经猜到,洛娆必定被切除了部分‘以太’!
“我……”简先生嘴巴动了动。
“妈的,别交代了,我受不了,你现在就去死吧。”
当!
轰隆!
一根寒光凛冽的哨箭径直穿透了简先生光雾般的身躯,兜空一绕深深刺入上方的喷出光雾的圆盘状仪器中。
纪成已经认出那才是简先生的核心所在。
电火花像雨伞一样撑开蓬起,哨箭来回切割贯穿下,那台仪器瞬间被撕裂出篮球直径大小的一条口子。
“用这种方式是杀不了我的,那只是我的一个子智能而已。”
简先生泛着幽蓝光线的轮廓重新出现,“其实你不必感到愤怒,切除她的部分‘以太’对你来说实际上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