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夜没有了可以败火的春晚观看,闻起航也没有心情组织什么篝火晚会,草草吃了一顿饺子就算是过完除夕大年夜了。熬通宵守岁这种儿童节目,只能期待来年进行,今年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度过难关,现阶段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养足精神,迎接旋踵而来的巨变。
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不停的演算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方向。
这次面临的局面要比剿灭颜神盗匪时更加复杂。直面十万朝廷正规军,万一事情发展到需要武力解决,闻起航这手中的百十个人不会翻起一朵浪花,就会被一波攻击彻底消灭。
当武力不足持的时候,智力就是获胜的唯一方法。
烦人的鸡叫声、犬吠声、狼嚎声,开始在驿站周围陆续响起。
这是江湖好汉们,最近非常热衷的一件事情,当他们发现直接的武力进攻不能对闻起航的队伍造成严重伤害的时候,骚扰战术就占据了主导。夜夜不断的惊扰,可以加剧人们的精神负担,对人心的打击是巨大的。
真实的江湖让闻起航非常失望。
曾经闻起航对金庸、古龙等大师笔下的江湖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大侠们行侠仗义、斩奸除恶、劫富济贫、大快人心,甚至他给自己也起了一个霸气绝伦的匪号。
但闻起航的运气实在差劲,遇到的全是这种鸡鸣狗盗之徒。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齐国孟尝君三千食客全是鸡鸣狗盗之徒了,所谓的江湖就是一个泼皮氓流的世界,就不可能出产几个好人。
古之谚语,穷文富武,练武是需要大量钱财支撑的,所以练武就成了地主阶级的专利,细看大师笔下的武术大家无不是庄主、岛主、国家奉养的太监之类。偶尔出个穷小子要逆袭,如果没有经过跳崖、误服奇果之类的神遇,铁定会死的非常难看。
当然这也是闻起航值得庆幸的事情,如果来几个和谭凤仪一样的高手,说不定早就再次踏上穿越之旅了。
真正的武术高手都产自富豪之家,自然看不上这点悬赏,就算看上了万贯钱财,豁上大好的家业与朝廷的一位爵爷结仇,值不值得冒险还要仔细思量。所以来的只能是些三流人物,这些人没有强力的武力与智慧做后盾,只能玩骚扰战术。
其实这群江湖好汉们现在也非常的无奈,本以为闻起航是一只大肥猪,至于什么血染八荒的匪号,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比这更霸气的匪号也不是没听说过,不是照样撂翻。
等轻松干掉闻起航之后,领到万贯花红就可以过一个肥年。理想总是丰满的,但现实却是骨干的。结果上百号绿林道上的好汉是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连闻起航的毫毛都没有捡到一根。
可怕的不光是个个练就掌心雷这等绝学的学子们,更让这些江湖好汉们心惊胆战的是其中一个美色非凡的白衣女子,她就如同勾命的白无常,一把七寸青锋匕首用的是出神入化,简直就是沾着死、碰着亡。
曾经眼中的肥猪顿时就变成了要命的阎罗。
眼看闻起航这群人已经进入开封地界,等进了京城,这趟任务就算白跑了。千里迢迢从青州一路追杀到开封,不但人员损失惨重,还倒赔进去大量钱财。现在除了不停骚扰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这群江湖好汉们也实在是没有别的辄了。
此起彼伏的骚扰声还在驿站周围不停的发出,看样子今晚没有停歇的打算。
这群该死的江湖人士难道过年都不回家与老婆孩子团聚吗?
闻起航豁然起身,披上一件外衣就出了房间,站到院子中间,高声喊道:“诸位江湖英雄,今天是大年夜。无论我血染八荒与诸位有何等仇恨,都请诸位放下成见,大家和平相处,安静祥和的度过这个美好的除夕之夜。
今夜之后,我血染八荒问开元,必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待。三日之后,我定当亲自前往陈桥渡口与诸位好汉决一生死。此次决斗,本人亲自出面绝不假手他人,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刚才谭凤仪看见闻起航披衣出屋也立刻跟了出来,听到他现在大言不惭的在吹牛皮,就凝眉阻止道:“你胡乱承诺什么?你不要命了。”
驿站外一个粗狂的声音远远的大声喊道:“在下小峰山二当家程九始。血染八荒,你给程某仔细听好了,我们大当家的仇是一定要报的,此仇不共戴天。看在你也是一条好汉的份子上,今夜权且放过你。三日之后,陈桥渡口,程某必取你项上人头,你莫要食言而肥。”
闻起航大声喊道:“程二当家的,既然我是八荒,你是九始,论江湖辈分我要高你一辈,在你这个晚辈面前,作为前辈的我,自然说话算话,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就是一口吐沫一颗钉。三日之后,陈桥渡口不见不散。”
“口舌之利也难救你屈屈性命。血染八荒,三日之后你准备受死吧!”
“程二当家的,那咱们就这样说定了。我在此深切的祝愿:各位好汉能在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安全无忧、长命百岁、子孙满堂、大红大紫........”
“血染八荒,你威胁我们是没用的,留下来的好汉都是无家无室不怕拖累的纯爷们。”
“额........那就用不着客气了,大家都散了吧,祝大家除夕夜都做个好梦。”
谈判完毕,这群江湖好汉也算信守承诺,各种噪音立刻消失,虫鸣声渐渐响起。
闻起航点点头:“终于消停了,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你现在是能睡个好觉。三天之后,你就永睡不起了。”谭凤仪哼道。
闻起航摇头晃脑的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今日愁来今日愁,明朝有酒明朝醉........”
谭凤仪看着闻起航的身影走进屋子之后,原地想了一会,身形拔地而起,轻飘飘的就落在驿站的屋顶上,左右察看片刻之后,悠然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