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着名诗人白居易曾有诗言: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在潘美看来,闻起航现在的行为,绝对属于栽赃陷害。按照现在的价值观,虽说赵廷美的做法不对,但毕竟劫持的也只是三名无足轻重的女子而已,完全不至于将事情上升到谋逆如此严重的程度。
但在闻起航看来,却绝对没有冤枉赵廷美,若是按照历史的轨迹继续发展,当赵光义兄终弟及登基之后,赵廷美就会发现原来继承皇位的不止是只有皇子,作为胞弟也同样会拥有机会,于是便在野心的促使下,走向了谋逆这条康庄大道。
并且作为有宋一朝谋逆的鼻祖,将此事业传承了上百年,直到一代名臣包拯,将其孙襄阳王赵爵彻底铲除后,他们这一系的谋反事业才被彻底划上了休止符。
既然历史已经注定了赵廷美是反派人物,现在只是将他的罪名提前使用一下,闻起航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何况赵廷美还三番五次的总是来找麻烦。
“闻帅,事情不至于闹的如此之大吧?”见赵廷美被迫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潘美此时的心中便有些五味杂陈。
“潘将军,你不用多言,不要以为本王签字画押了,他就能逍遥法外。”赵廷美含恨说道。
“哦,魏王有何高见?”闻起航拿着赵廷美签字画押的认罪状,边看边笑道。
“你公然在王府使用神雷,还对王府中人动用私刑,你以为陛下能轻易放过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梦了。”赵廷美轻哼道。
“王爷说的是,只不过就这些罪名.......你认为陛下会判我斩立决吗?”闻起航轻笑道。
“下狱候审,还是没问题的。”赵廷美咬牙道。身为国朝勋贵,那怕是谋逆,都不会斩立决,何况只是伤人。
“王爷说的不错,不过可惜啊,再过几日,便是封后大典,而且正值太后大寿,据说陛下要大赦天下,为国朝贺,为太后贺。想来我这种罪名,应该在大赫的范围内吧?”闻起航嘿笑道。
“........”
“........”
听完闻起航的分析,潘美与赵廷美两人脸上的神情真是精彩极了。大赦天下,除了谋逆等重罪,那怕失手杀人,都会在豁免的范围内,而且闻起航有爵位在身,并且只是伤了一些仆役,肯定会在大赦的范围之内。
“闻起航,算你走运,山高水长,我们慢慢来。”赵廷美放狠话道。
“王爷,我不得不奉劝你一句,现在你的小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居然还敢出言不逊来威胁我。说实话,这是一件很无脑的事情,你知道吗?”闻起航轻叹道。
“.......你想怎样?”见闻起航语气转冷,赵廷美慌忙道。
“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小命,但却必须给你长点记性,不然你以后就会认为做错事情,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这可不利于你的成长。”闻起航语重心长的说道。
“闻起航,你不要得寸进尺。”赵廷美厉声道。
“得寸进尺?这句话应该是说王爷你自己吧!“闻起航冷声道:“你们几个好好教一下我们的魏王爷,该如何做人。”
“诺!”刘墉等几名学子,立即应道。
这些学子都经历过生死战阵,说话做事,已经具有了军人的肃杀气质。不含丝毫感情的回答,顿时就令赵廷美的心中一突。
“潘将军,我们还是先走吧,接下来的场面........若是你见到了,只怕会影响你的仕途。”闻起航笑着向潘美说道。
“.......”现在已经影响仕途了,当着自己的面,一位亲王被逼供,而自己却毫无作为,还能有什么仕途。潘美现在是真想将闻起航给暴揍一顿,只可惜人单势孤,早知道带着卫队来就好了。
什么进宫面圣,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闻起航,你不要胡来........潘将军,快救本王。”赵廷美也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急忙向潘美求救道。
“.......”听到赵廷美向自己求救,潘美此时更加后悔来趟这次浑水了,关键是现在闻起航人多势众,而自己只是孤身一人,就算想阻止事态的发展,也是有心无力。
“走吧,潘将军,若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你更加为难。”闻起航劝慰道。
“........”这该死的闻起航,居然还有脸安慰自己,什么叫为难?现在已经是两难了好吗?若自己就这样走了,一旦赵廷美出事,那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可就算赵廷美没有出事,自己却这样遛了,那赵廷美岂不是要恨死自己。
可问题是现在自己人单势孤,实在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若是惹恼了闻起航,再将自己给一起灭口,那岂非更加冤枉。
“闻帅,您不会将魏王爷,给那个了吧........?”被闻起航半拖半拽的拉离了房间,才刚刚关上房门,潘美就听到室内传出了赵廷美的惨嚎声。心中真怕闻起航这个二愣子,也将魏王给骟了,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那个?”闻起航装傻道。
“与那些护院一样的.......”潘美咂嘴道。
“不能,他毕竟是王爷,这待遇怎么也要比护院强些。”闻起航摇头道。
“没有生命危险吧?”潘美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潘将军你想多了。”闻起航冷然道。
“那就好,那就好。”潘美有些尴尬的说道。
潘美是真怕闻起航这个二愣子,真将赵廷美给干掉了,不过他毕竟也是习武之人,从室内传出的惨叫声,就可以大致判断出赵廷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殴打而已。
只要死不了,而闻起航也出了心中的恶气,那今晚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再这样下去,非要减寿十年不可。
潘美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道:“闻帅,若是事情办妥,我们就先行离开王府吧。若是继续留在这里,难免会有些不妥。毕竟火药的爆炸声太大,巡检司肯定已经听到,想必现在已经派人过来了。若是与其发生了误会,那可就不好了。”
“也好。”闻起航想了一下,向室内喊道:“刘墉,我们该走了。“
打蛇不死,必遭反噬。虽然闻起航也想将赵廷美给一劳永逸的解决掉,但冒然杀掉一位亲王,这牵扯面实在太大,就算自己不在乎,可以逃亡海外,但梅怡琦的家族,学子们的家族,却很难轻易的撤出,而最终受到自己的牵连。
虽然心中不甘,却也只能见好就收。
“今夜之事,有劳潘将军了,这个人情闻某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走出王府,闻起航向潘美告辞道。
“闻帅您言重了,今夜之事其实与末将毫无关系。”潘美赶紧撇清道。这该死的闻起航,临了还不忘要将自己拉上他的贼船。
“怎么能说毫无关系呢!潘将军你今夜可是破获了一桩谋逆大罪。你看,这是主犯亲手签字画押的认罪书,所以希望潘将军能够为了我大宋国朝的万年江山,现在立刻进宫面圣,将此事呈奏陛下,请陛下圣裁!”闻起航将赵廷美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塞到潘美手中,语重心长的交待道。
“如此巨大的功劳,请恕末将不能领受。闻帅何不亲自进宫面圣,向陛下陈述原委?”见闻起航想溜之大吉,将烫手山芋扔给自己,潘美急忙推辞道。
“潘将军你这话就见太外了,我们也是一起杠过枪,一起点过炸药包的袍泽兄弟。为了感谢你今夜的仗义相助,这剿灭叛逆的功劳都是属于潘将军的。”事情是一定要让赵老二知道的,不然一个欺君的罪名扣下来,那自己就只能跑路了。
只是现在去见赵老二,时机有些不太合适,所谓伴君如伴虎,万一赵老二气急败坏之下,脑袋一发热,将自己给咔嚓了,那后悔可就来不及了,所以还是等赵老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将怒气平息之后,再去面见,比较合适。
“闻帅您客气了,今夜末将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功劳,冒然领受如此大功,末将实在心中有愧,请闻帅明鉴。”潘美拒绝道。
“潘将军,要不这样吧,我们也不必互相推辞了,今夜的事情,你作为京师戍卫主官,是必须去向陛下陈情的。而闻某毕竟只是一介外臣,况且现在天色已晚,实在不便冒然进宫面圣,只能是等待陛下的召见,所以只能劳烦潘将军了。”闻起航将认罪状塞进潘美的手中,向已经整装完毕的学子吩咐道:“回府!”
“.......”眼睁睁看着闻起航带着人马离去,潘美瞧了一眼手中的认罪状,心中便升起一阵苦涩。闻起航说的没错,作为京师戍卫主官,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是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让皇帝知晓的,不然那就是自己的失职。
只是这泼天大祸是闻起航闯的,可首先承受皇帝的怒火,却是自己,这实在是有些冤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