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言官的首领自然就是那柴值了,此人一向作风胆大,在朝堂上敢公然反对皇帝奖赏仇鸾,如果说这不足以让柴值名扬四方,毕竟自成祖以后臣子们跟皇帝对着干已经成了传统,但天下谁不知这仇鸾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当朝首辅严阁老的干儿子,天下士林有句话叫“宁得罪皇帝,不得罪严嵩。”由此可见严嵩的厉害。
“你是何人,有何贵干?”见令时公走来,守卫的家丁问道。
令时公道:“在下是京城士子,久闻柴大人才德兼备,今日特意来拜访。”
“不……”家庭刚要把“见”字说出来,令时公已经10两银子塞了过去。
家丁一个机灵,好大一个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怕是得有10两,这大人在清水衙门,来的客人要么故交,要么大官,别的那里有人来,何况给他们使银子。
“这位公子,你这让小人好生为难啊,我家大人吩咐过,不见客的。”
令时公见他手里死死攥着银子,便道:“凡事皆有例外,不妨一试。”说罢将自己的拜帖和一首诗交给家丁。
家丁考虑了一下,这份大油水可不能放过,顶多被老爷骂一顿,但是可得10两银子,要是有人骂他一顿就给10银子,他希望有人骂他一万顿。
不久家丁垂头丧气的跑了出来对令时公道:“对不住了这位公子,我家老爷说不见,还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
令时公道:“无妨,”说罢又从怀里掏出10两银子道:“小哥,还得麻烦你一趟,刚刚小生只是写了一首诗,柴大人看不上眼不足为奇,我这还有一本诗集,请小哥转告柴大人,一定要拆开看一眼,如果看一眼之后还是不见,那小生日后必然不会叨扰。”
家丁很犹豫的道:“这位公子,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家大人这会怕是要去休息了,我不敢啊!”
令时公再次掏出10两银子塞进他的手里说道:“此袋中之物可解瞌睡。”然后轻轻的推了推家丁。
家丁内心十分纠结,但是为了这20两银子,他决定再冒险一试了,平常在府中做家丁,一年也没什么钱,这一下子30两,无论如何也无法放弃,哪怕老爷要赶他出府他也认了。
“啪啪啪,”三声轻响,家丁进门道:“老爷,刚刚那位公子死活不肯走,让小人把这包东西给老爷,说只要老爷看一眼,如果还是不见,他就不再来烦你了。”
柴值快40的人了,十分生气,想要骂家丁,不过这家丁也跟了自己10多年了,想必收了不少好处才一二再,再二三的跑腿。
看来这位公子还是有些来头的,且看看包裹里是什么吧。
“拿过来吧!”柴值没好气的说道。
“诶,是。”家丁屁颠屁颠的把包括送过去,柴值接到手里掂量了一下,凭感觉应该是本书,但是松松垮垮的,似乎是很多纸张,这包括用的油皮纸略厚了些。
他拆开开封出,一看,一张张似乎是银票,数量之多,得有几十张,面额是100两一张的。
他不动声色的对家丁道:“让那位公子去会客厅。”
“诶,得嘞!”家丁十分高兴,这30两银子自己不用退还给那位公子了。
柴值等家丁出去,关上房门,这时他的夫人过来,问道:“老爷,什么事?大白天还关门。”
柴值道:“为夫打算休息,夫人要不要一起?”
柴夫人一记粉拳捶在柴值手臂上,说道:“没正经的,丫鬟还在这里呢?”
柴值道:“你们两个出去忙吧,老爷要和夫人休息了。”
“是,”两个丫鬟告退。
柴夫人娇羞的道:“老爷,大白天的,怎么尽想着这些淫靡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可如何是好,日后他人怕是会对老爷说三道四。”说实话柴夫人刚刚被柴值三言两语撩拔的蛮想的,虽然他是正牌夫人,但是柴值还有两个小妾,平时又怎么轮不上,何况最近两三个月老爷特别忙。
柴值道:“夫人,快来。”
柴夫人被柴值一把拉走,猴急猴急的,温暖的手接触到柴夫人的手腕,一股强大的电流让柴夫人身子都酥了。
正在柴夫人想入非非之时,柴值却把柴夫人拉到桌子旁坐下。
柴夫人不知柴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也只能焦急而耐心的等待。
柴值打开一个油皮纸包裹,将里面的银票全部倒在桌子上,说道:“刚刚有人送的。”
柴夫人双手捂住嘴巴,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一桌子的银票,良久她才道:“天啊,老爷,是何人居然送如此多的银票给你?”不待柴值回答,她便数了起来。
“一、二、三……”
“一、二、三……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
反反复复数了4、5遍之后柴夫人才道:“整整5000两,有了这5000两,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柴夫人边说着,嘴里也乐开了花。
柴值当然明白5000两的意义,他们言官可是在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除了那点死工资就靠皇帝的赏赐,但是嘉靖的钱都拿去修炼仙丹了,今年又搞了个什么孔明灯,要飞上月亮找嫦娥,哪里会有钱赏赐给他们,所以柴府也没几个仆人,即便是这样日子也是紧巴巴的。
“哎,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送这么多银子来,所求之事必然难于上青天啊!”
柴夫人道:“老爷,能有这么多银子的人岂能不知老爷的本事,他为什么不求严阁老,或者哪个尚书,他们都是有实权的,而老爷没有,所以老爷也不必担心,既然找到了你,自然是相信这事怕是只有老爷能办得成,否则也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
柴值点点头道:“不说了,那人还在客厅等我,去聊聊不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吗?实在不行钱退他便是。”
柴夫人拉住柴值的胳膊道:“老爷,除非是造反的事咋不干,否则可不能动不动推脱啊,你说咋们这一大家子全靠你养呢?女儿的嫁妆、儿子的彩礼,你好歹也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要是太寒酸了,怕是被人瞧不起。”
柴值点点头便出去了,柴夫人觉得不放心,也跟着在偏堂偷听。